少年缓缓睁开眼眸,澄澈的瞳仁仿佛覆了一层灰,泛不起半点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慢地动了一下,感受到了全身如重组过后的疼痛。
安予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地下室,锁链也被解开,手腕处斑驳的红紫锢痕格外显眼。
陆时谨把他送回了房间,对方暂时不想再对他做什么。
同时,他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一个金属环被套在了那里,比手镯小,比戒指大,泛着幽光的金属表面隐约可以看见雕刻的字母—AY。
他名字的缩写。
安予想将东西取下来,床头的手机这时却振动了起来。
纤细的手指顿了顿,才拿过手机。
“喜欢吗?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安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除了我谁也取不下来。”
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魔,要将他拖进无尽的深渊。
手机从手中滑落,身体不住地颤栗,手指死死攥紧床单,过了一会,却又无力的松开。
房间里一片昏暗,尽管知道天亮了,却不想见到光。
安予不知道是习惯还是麻木,自从他被卖给陆家,陆时谨总有数不清的手段折磨他,昨晚发生的事,更不在少数。但陆时谨没有过多限制他的自由,只是要求他每天六点前必须回到那座别墅。
但他们的关系就像是混有腐肉的淤泥,无时无刻缠绕着他的心,令他喘不过气,更令他感到恶心。
安予拿起手机,快到上午九点了,离面试只有不到三十分钟。
他想站起来,却脚下一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扶墙艰难地站起,步履蹒跚地走进浴室,看见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如鬼魅。
简单整理后,便匆匆去了学校。
*********************今早又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胃部就好像被生生撕裂。
“安予,你如果不去陆家,我就停了你母亲的医药费,让她死在医院!”
“安予,我希望你明白,在这场游戏里,你没有任何权利。”
“我会让你得到解脱。”
……
句句恶魔般的话语和种种不堪的画面一遍遍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涌现,不停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精力始终无法集中,演奏时也心不在焉,连音都弹错了几个。
结束后,他正准备离开,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安予!”宋温言快步走到他面前,俊逸的面容上透着几分担忧,“你脸色不太好。”
宋温言在安予所在的S大很有名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教授,是不少人心中的梦中情人。
“我没事,宋教授,谢谢您的关心。”
安予只想快些离开,现在每动一下,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刚转身却被人拉住手臂,原本轻微的拉扯感却在安予身上无限放大,痛得他眉头一紧。
他转头看向宋温言,发现男人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才看见右手腕上遮掩的粉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蹭掉了,深色的锢痕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醒目。
“怎么弄的?”
“……”
安予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他把自己和陆时谨的事说出来吗?
“宋教授,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予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神情,抽回手,急忙要走,眼前骤的发暗,仿佛意识都被抽离,耳边好似有人在叫他,却听得不真切。
“安予?”
少年扶着身边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将额前的碎发浸湿。
“没事吧。”
安予轻摇了摇头。
“你去哪,我送你。”
安予本想拒绝,特别是在经历昨天的时候,可现在他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
宋温言搀住安予的手臂,顺势将人半拥入怀,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有些过于亲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有层别的关系,只是这种时候,安予无暇顾及这些。
教学楼离学校大门很近,没一会,便走到了。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要照顾好自己,你母亲最近的情况也不错,不要太担心。”
听到“母亲”二字,少年的眼中才泛起些许光亮。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他牵挂的人了。
可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母亲了
他真的很想她……
宋温言担任S大教授的同时,也在安予母亲所住的医院任职,平常也格外照顾安予的母亲。
“母亲她……还好吗?”
宋温言刚要回答,就看到一个男人向他们走来。
“不劳您费心,我会照顾好他。”男人的语调优雅而平缓,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向安予,“你说对吗?”
听见声音,安予的身体不由得紧绷,眼睫微垂道:“……对。”
宋温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几乎在看到陆时谨的第一眼,他便觉得对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而且和安予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关系。
不对—
他见过这张脸。
“你好,宋教授。”男人将手伸在半空,举止投足间的优雅赏心悦目,“很高兴认识你。”
宋温言眼皮猛地抬起,对上男人弧度完美的笑容。
“宋氏集团掌权人宋老爷子的寿宴上,我见过宋教授,但您没见过我。”
宋温言的神色复杂了几分。
那天的晚宴他只是敷衍地走了下过场,没待多久就走了。
男人能够受到邀请,身份肯定不低。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陆时谨。”
虽然宋温言从不关注商业圈,但却听起过陆时谨的名字,被圈内人称为难得一见的天才。
但安予怎么会认识陆时谨?
宋温言抬起手,与男人相握:“你好,陆先生。”
两人手掌接触的一刹那,其中的暗潮汹涌也一触即发。
见陆时谨靠近,安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幸好是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学校门口的人不是很多。
安予惧怕他和陆时谨的关系被人发现,如果这种肮脏的关系被人知道……
少年微小的动作被陆时谨尽收眼底,他对宋温言道:“那我们先走了,谢谢你送他出来。”
男人搂过少年的腰,语气平静,却无可置疑,仿佛在宣告安予是他的所有物。
陆时谨俊美无俦面容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渗出无机质的冰冷,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宋温言扭曲的嫉妒已经卷起了黑沉沉的漩涡。
一路上陆时谨一言不发,回到他的私人别墅后,直接掐住了少年纤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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