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南方总是阴雨绵绵。
方雯回到家只享受了两天保姆级待遇,然后就被方爸方妈以独立为理由赶出去找工作。
“不是爸妈不养你,是担心你以后怎么办,这人休息太久就废了,你不知道啊。”
方雯自知理亏,每天皱着脸出去找工作。当然皱着脸不是因为不想工作,她回来就是为了换个工作环境,皱着脸是因为……她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找。
方雯拥有工作经历,所以其实找工作不难。但让她很犯难的是,没有专业对口的招聘岗位。物色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起步不久的小公司。公司规模不大,又是地处小城,比不得都市,资源有限,所以起初发展很缓慢。新媒体发展起来后,靠着直播逐渐扩大了盈利,在小城慢慢名声大噪。
公司缺人手,所以方雯投递简历之后,很快就谈妥了薪资。
背后一大压力消失,方雯每日吃吃喝喝上上班,除却公司加班压力和北京的那家几乎没差之外,一切还是过得不错。
而端倪起始于钟苗的一个电话。
离开北京之后,方雯和钟苗联系的频率明显降了下来,她怕打扰她,平时也不敢和她长聊,找不上工作的时候也没有。
这个世界大家都很忙,谁有空陪你伤春悲秋。
社畜方雯贵有自知之明。
方雯接起电话,嘴里的一句寒暄刚冒出一个尖就被迫缩了回去。
“杨九郎今天联系我了,”钟苗直接略过铺垫,单刀直入,“他问我你的联系方式。”
方雯出乎意料地“啊”了一声。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中情况,和张云雷苏音音的往事,她自认为结束得已经足够干脆,所以杨九郎找她干什么呢?让她回到张云雷身边?还是觉得她走得仍然不够远,打扰了他的角儿。
“他找我干什么?”
钟苗显然也很纳闷:“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和他说要问问你愿不愿意,现在不是找你来分析一下呢吗。”
“哦,不过,”她忽的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最近的德云社剧场和采访杂志,张云雷都在诶。”
转瞬,她换成了疑惑口吻:“可我明明记得杨九郎说他前段日子病了一场啊,看他那样子,病得还不轻。大病初愈就化身工作狂,也不知道是整的哪一出,依我看,该不会是想用工作自我麻痹,忘记伤痛吧,好多人不就疯狂逼迫自我逃避现实。”
方雯没言语,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同事同她讲的那些话。
——“他爱惨了他助理,受过情伤。”
以前钟苗觉得她傻白甜,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忍不住用“争做新时代独立女性”来教育她。男的算什么,谁敢伤我,其罪轻也必诛。方雯当时还是个职场小白,懵懵懂懂地满脸受教的样子。
回过头才反应过来,原来学了都是白学,本质上还是个小白。
“那你还给他吗?”钟苗试探性地问。
“钟苗,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好哄,很好欺负?”方雯反问,“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就会屁颠屁颠又跟着的那种,就像个傻乎乎的小狗。”
“不,不是,”钟苗下意识反驳,“新时代独立女性怎么会傻乎乎。”
“那他找我还能干什么呢,给幸运粉丝送票?”方雯叹了口气,“钟苗,我在张云雷那只是个备胎,你知道什么是备胎吧?”
钟苗一噎。
“你想我再找他吗?”方雯又问。
钟苗回:“如果这能让你解开心结的话,我觉得是值当的。”
方雯笑了一下:“心结……我能有什么心结。”
钟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雯儿,我不想瞒你,但你没觉着,年初到现在,你都不对劲么?”
魂不守舍,又强装镇定,浑浑噩噩,这就是她了。
方雯正站在自家阳台上,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刮过,激起浑身鸡皮疙瘩,嗓子一时间无比干涩,干涩得发不出声。
“你是不是放不下他?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还喜欢他,或许只是放不下一处很细节的东西,你不甘心。”
“我支持你和他谈清楚,支持你骂他,侮辱他,这都是他活该。”钟苗落下一声叹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当面拒绝杨九郎吗?不是因为我对张云雷狠不下心,更不是因为我希望你们复合,而是我希望你不要再为你们俩之间的事情烦心。”
“过去的就过去了,人是要向前看的。”
方雯目不转睛地盯着绿化带里一棵树上的枝丫看,仿佛那是个多好看的玩意儿。她想,这风是不是太大了,怎么吹得眼眶鼻尖都酸涩。
电话里一时安静,良久。
钟苗听见手机传出一句低喃:“对啊,不甘心。”
怎么可能心甘情愿,那样一场飞来横祸,岂是终生不见就能弥补。如果开诚布公可以两清,那再见一面又有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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