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也认为可行。”
李存璋站了出来,此举无疑是解决保大军问题最好的办法。
从目前来看,朝廷的根基主要在西侧,解决了保大军,以镇西都督府、绥州节度使、保大军和安北都护府就是一个整体,将成为朝廷稳固的大后方。
至于再西边的灵武韩逊和龟缩于关中的伪梁残余势力,都无法动摇朝廷的地位。
“陛下,臣以为此事需慎重。”韩偓站出来,神色凝重。
“韩尚书的理由是?”李柷神色平淡地看着这位有些不听话的大臣,没有表露出不高兴的态度。
姑且观察一下,若是对方真的不识抬举,他不介意让对方准时致仕。
从平定李存勖后,张承业比较低调,而韩逊却是愈发高调。加上朝中不少大臣都是先帝时期的进士,或多或少都受了韩偓的恩惠,这样的人在朝廷,无疑是一个威胁。
若是韩偓接下来的时间依然不识时务,李柷肯定会想办法在其羽翼未丰之前,除去对方。
如今朝廷的局势稳定,换一个吏部尚书,不影响大局。
韩偓并不知道圣上心中的想法,自顾自地说道,“陛下,此时动刘知俊,恐怕会引起其他藩镇的恐惧,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需慎重才是。”
“陛下,韩尚书言之有理。朝廷刚刚稳定,此时就削藩,有些仓促,恐怕会引起连锁反应。”李珽也连忙劝道。
眼前的少年天子要削藩,在众人眼中不算什么秘密。
河东节度使设观察使以及行军司马归兵部管理,就是开端。当时也没人在意,都以为是为了削弱宋瑶这个节度使权力,但随着安北都护府和镇西都督府的设立,这事就变味了。
名义上安北都护府和镇西都督府辖区很大,下辖多州,兵强马壮,实际上都护和都督的权力不如节度使。
虽说也是统领军政大权,但财权和人事权被削弱,州刺史、州佐官以及县令等任免权被吏部收回。加上下设几个下都督府,军权实际上也被拆分了,这也是变相的削藩。
只是削藩还没有提到台面上,仅限于在场的这些人知道。
若是此时动刘知俊,考虑到朝廷一年里的各种动作,肯定有人会往削藩上面想。
藩镇若是得知朝廷要削藩,肯定会有所防备,甚至会举兵反抗。
所以对于削藩,在场的这些人也都意见不一。
从目前来看,张承业、李存璋的军方人士自然想削藩,韩偓、李珽则是对此抱反对态度,其他人的态度却是不知。
“朝廷又不是一刀切的削藩,镇南都督府的都督难道比不上保大军节度使?若是换作在下,肯定愿意担任镇南都督。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若解决保大军局面,则朝廷便有了稳固的后方。”李存璋如今是直接担任皇帝的急先锋,什么都愿意冲在前头,跟赵观文有的一拼。
“陛下,臣认为可以一试。”郭崇韬也站出来附和。
“陛下,三思啊!”韩偓有些着急。
李柷抬手制止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沉声道,“晚一点传召刘知俊。今后几日,锦衣卫这边派人监视刘知俊的行踪,朕需要了解他接触了什么人。”
“臣遵旨!”刘明连忙回道。
众人听了却是心里一凛,下意识看了一眼刘明。
李柷这话其实是故意的,就是说给在场的这些大臣听的。此事是绝密,若是提前泄露出去,肯定会惹出一些事端。
他就是向告诫这些大臣,朕派人盯着刘知俊,你们都老实点,别添乱。
“陛下,折都督为朝廷征战多年,立下不少战功,如今死于任上。。。”在众人讨论如何套路刘知俊的时候,氏叔琮却站出来为折嗣伦的身后事说话。
在场的大臣刚才都在讨论刘知俊的事情,忘了折嗣伦暴毙一事。作为正三品的官员,死于任上,朝廷不可能没有表示,况且对方还有战功。
无论是收复夏州,还是平定河中,都立下战功。
这些官员大多跟折嗣伦无甚往来,也没什么交情,对于其身后事自然不怎么关心。但氏叔琮不同,虽说二者只是见过几面,但同为武将出身,对方英年早逝,心中也有些感到不值。
而且他们都是武将,若折嗣伦死后得不到应有的尊重,这让氏叔琮这些武将会怎么想?
说是帮折嗣伦,未尝不是在帮自己,反正他这一提只是一句话的事。
李柷也想起这件事,思忖了一会儿,沉声道,“折嗣伦生前有战功,镇守河中有功。传朕旨意,追赠折嗣伦为太子少保、府谷县公。
从即日起,府谷县升为府州,刺史以及一应官员,吏部负责挑选合适之人担任。”
“臣遵旨!”韩偓一愣,并未在此事上反对。
死后的追赠,更多是下葬的一种规格,爵位是无法继承的。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圣上居然为此把府谷县升为州,看来圣上对折嗣伦比较重视。
其实韩偓多想了,府州的成立并不是因为折嗣伦,只是凑巧而已。
安北都护府、大同节度使和幽州节度使是大唐防备契丹的第一道防线。大同节度使还好,但安北都护府都是草原,无险可依,仅有南边的麟州倒是可以凭借地势防守。
府州的设立,也算是加强这边的防守,可以和麟州组成一道坚固的方向,防止契丹大军从这边南下。
之前李柷便有这个想法,只是这次恰逢折嗣伦的病逝,他便提了出来。
。。。。。。
折嗣伦的病逝,在太原城倒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毕竟一个正值壮年的正三品都督英年早逝,得知此消息的自然唏嘘不已。
折嗣伦这年龄,就是中都督,又深得圣上信任,还是丁会一手提拔起来的,只要不出意外,未来肯定前途无量。
加上其三子,也在禁军担任中郎将。
若是折嗣伦不死,恐怕不出十年,大唐又会出现一个将门。
可折嗣伦偏偏在这个时候病逝,很是可惜。
他一死,其子折从阮要守孝三年,等服丧结束,也不知道能不能官复原职。
对于服丧,很多官员都怕。毕竟三年淡出朝野,回来很有可能是物是人非,仕途可能就这么完了。
刘知俊也知道了此事,但他跟折嗣伦并无交情,也没放在心上,恰好此事圣上下旨召见,他便急急忙忙入宫了。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疑惑,此时圣上召见,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在等候圣上的时候,刘知俊从腰间掏出一袋钱,递给了一旁的太监,客气问道,“敢问公公,陛下此时召见,可知是什么事?”
这位宦官并不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哪里知道是何原因,可看着那袋前,有些心动。
犹豫一会儿,他便接过钱袋,低声道,“回华阴郡王,具体什么事,奴婢也不知。只知道上午圣上曾召见六部尚书等重臣议事,可能与折都督病逝一事有关。”
“多谢公公提醒。”
虽说未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客气回了对方。
“折嗣伦病逝?”
他不明白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跟折嗣伦也没什么往来。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高升走了出来,对着刘知俊微微行礼,“华阴郡王,圣上召见,还请进殿。”
刘知俊拱了拱手,整理了一下衣物,便快步入内。
在刘知俊走后,高升看了一眼门口的小太监,脸色一沉,“管住自己的嘴,若是有下回,你就滚到掖庭宫去。”
这小太监吓地全身发抖,颤抖着拱手道,“奴婢谨记,谢高公公宽恩。”
高升也没继续耽搁的意思,而是跟了上去,殿内的事才重要。
刘知俊也听到了殿门处的动静,想到圣上今日突然召见,心中难免有些胡思乱想,希望不是坏事。
来到殿内,刘知俊看到了那位年轻的天子,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元日大朝会。
别看刘知俊归顺大唐已有四年,但之前并未离开保大军,更没有来过太原。
“臣刘知俊,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圣上,刘知俊连忙躬身行礼。
“爱卿平身!”李柷淡淡说道。
此时的刘知俊年近五十,虽说已到老年,但其面容可见其年轻时应该是一个俊秀的公子哥。真实情况也正是如此,年轻时的刘知俊风流倜傥、姿貌雄杰,开始在时溥手下效力,因为被猜忌,转投朱温。
历史上的刘知俊,可谓一个凄惨。
在时溥手下效力时,因为太有智谋加作战勇猛,被猜忌,继而转投朱温;
到了朱温麾下,效力十余年,因战功赫赫,又被猜忌,于是改投李茂贞。
但这就出现一个问题,历史上的刘知俊两次改投阵营,加上刘知俊曾以数千兵马大败李茂贞六万大军,即便是投靠了李茂贞,后者也不是很信任其。正好有人进谗言,仅仅两年,刘知俊便叛出李茂贞,转投王建。
到了王建麾下,处境也没好转,王建本人忌惮他,其部下也妒忌他,于是最后被王建砍了。
只是如今,因为李柷的出现,刘知俊叛出伪梁后,没有投靠李茂贞,而是投靠了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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