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研发基地上是不可以和其他地方通讯,但实际上,是可以通过写信这一种方式跟外界通讯的,只不过,信的内容要经过专人审核检查,不可以出现和研究进度相关的字眼。
“写信吗?”督查背着手,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那个年轻人,他双手放下,盯着桌子上的白纸发呆,工作服上的铭牌写着他的名字。
陈峥宇摇摇头,说:“不知道写给谁。”
督查皱皱眉:“亲人,朋友,恋人,您一个都没有吗?”
陈峥宇在昏暗的灯光下转头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让那个督查心里直发怵,缓缓开口:“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只是让你表达一些思念的话,研究是不可以透露的。”
陈峥宇把凳子往后一蹭,烦闷地站起来:“我知道,但是真的没什么好废话的。”说完他抬手一看表,开门出了去,留下督查默默把桌子上的纸摆正。
核弹准备爆炸。这样的话他都不知道在多少次实验里,心里默默说了多少次,他站在一面高大的落地窗前喝着热水,只不过这次,他知道一定会成功。
三,二,一。
成功引爆,硕大的蘑菇云在地表升起来,他放在桌子边缘的水杯一下子掉下去,碎开,地表猛烈颤动起来,陈峥宇面前的落地窗一下子震花。
陈峥宇淡定地在沙发旁,周围的工作人员一下子欢呼起来。自从换了一个研究基地,安保措施变严格,研究进展一下子就迅速加快。
想到安保,他就不安地把手攥起来,其实他一直都很想写信,只不过他知道孙权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回家,就算回家了也不一定会光顾信箱,这样的话他又写给谁看呢?
陈峥宇烦闷地靠在松软的沙发上,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尽量不去想孙权的事,洗个热水澡,干干净净躺上床睡觉。
“孙哥,目标就在这里面。”助手给他指了指面前的大别墅,“你今晚以受邀嘉宾的身份进去用餐,等其他宾客离开你就可以动手了。”说完他转头看向孙权。
车里没有开灯,孙权的脸总是被阴影笼罩着,助手看不太清他的脸,甚至看不出他是睡着还是醒着,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声。
“孙哥?”
“嗯,我知道了。”他拉动手上的枪栓,清脆的响了一声。
哦……验枪啊。助手长长吐了一口气。
孙权扫了一眼黑色的手机屏幕,伸手过去把手机关机:“那你们在外面待命,晚点我就出来。”他推开车门,穿戴整齐出了去。
“他最近是不是有点魂不守舍的?”助手打开电脑一边监测现场数据,一边跟保镖聊天,“他以前干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好像……也没有啊。”助手看着那个身影隐没在门后。
“难道是和恋人———唉?!”
几声枪响过后,他们看到别墅的几盏大灯全碎了,别墅一下子暗下来,然后传出几声惊叫,参宴的几个重要人物被护送着跑出来。
“怎么回事?还有其他人动手?!”助手的电脑屏幕断开了连接,保镖一看大事不妙,推开门一下子出了去。
孙权这次的行刺目标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他不知道这人干了什么事,道德如何,这他不需要去想,动手就行了。
既然任务只是拿走资料要他死,没有规定什么时候,那等于什么时候都可以行刺。
“我看你是疯了!”助手事后骂了他一声,“要是有人当场出手,你就该下去!”
孙权先是把门刻意地拉开一大条缝,然后趁没有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口气把大厅内灯的电线全部射断,董事长一看大事不妙,抓起装着重要资料的硬盘就要销毁,他迅速抓住他的夫人,把枪口怼在了她的脑门上。
他不知道他的人品,可是他从进门那一刻起,看到董事长夫人穿金戴银,敢冲着董事长发脾气,就知道他很爱他的爱人。
“资料还是老婆?”他冰冷的开口。
“资料。”
“哦,真的?”他拿了把刀,划开董事长夫人美丽的裙袍的缝合线,“再给你选。”
女人一下子惊叫起来,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分明听到了抽泣声。他的保镖打着把手电筒冲进来,他迅速把手电筒照向董事长,那个男人双膝跪地,浑身颤抖。
“呃……让我想。”
“好。”孙权冷笑起来,把她的上衣微微往下扯,女人尖叫的更大声了,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你知道的,她真的很美。”
“她!硬盘我给你了。”董事长把硬盘丢过来,“放过她,拜托了。”
孙权松手,女人一下子害怕地腿软,倒在地上,孙权迅速抬手,给了董事长一枪,那个跪着的身躯突然不颤抖了,刻板地倒在地上。
孙权捡起一边的硬件,检查完好之后塞进怀里,他转身准备出去。
“你是个alpha。”身后的女人突然出声,“我闻到了。”
孙权回头,点点头:“是的,然后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颤抖地开口。
“因为……任务。”
“你难道就没有爱的人吗?!居然能做出这种事……”那个女人慢慢站起来,失魂落魄地冲着他喊。
孙权看着她,心里像是被电触了一下。
“没有。”他不想在这耗,招呼保镖出去,保镖离开时开礼貌地把门给关上了,门后传来女人的哭喊。
孙权走了两步,停下来了,回头看。保镖怯怯地扫了他两眼:“怎么了?”
“你还有没有烟?”
“有的。”保镖拿出来,给孙权麻利地点上火。孙权在夜晚的寒雾中抽了一口,扔到一边,转身冲进别墅,一脚踹开门,把枪匣里的子弹全部打光后再出来,满身是血。
“我们走。”他轻描淡写地对着保安说了句,顺便踩灭了地上的烟头。
最后一个任务结束,就是一段小小的假期,孙权有点失神地躺在床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
“你没有爱的人吗?”
“没有。”
没有吗?
没有。
孙权翻了个身,陈峥宇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闯入鼻尖,像是故意要扰乱他的心智。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没有没有没有……他痛苦地把脸埋在床铺里,他不知道今晚怎么了,用的是惯用的招数,可是为什么今天居然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有……”齿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紧接着所有的压抑一下子好像喷薄而出,他难受的坐起来,喘着气。
也许是这句话碰到了他心里的那个雷区,所以他最后才像疯了一样,回身要杀掉那个女人。
那下次,就不要再用这种方法了。他乏力地又倒下去,捞起一大团被子抱着,重重吸了一口气,陈峥宇残留的信息素默默安抚着他的情绪,孙权慢慢吐了口气。
“我想你了。”他嘟哝着,像个小孩一样在被子里滚了一圈,脑袋一下子磕到床头柜,几张纸被震了下来。
孙权睁开眼,是陈峥宇临睡前写的一些笔记,上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临走的时候居然没收拾。
他捡起来刚想放回原位,却看见白纸上一行隐约的字迹,他打开床头灯,照了一下。
“孙权突然抽的什么疯,都好好在一起几年了突然让我离开他,想什么呢这人。”
孙权看到这行话“嘿嘿”地傻笑了一声,顺手翻过去背面,空白的,柜子上还有一支笔被随便抛在一边。
这一下让他想念起当时在躲在公寓里写歌的日子,那个时候两个人天天都能在一块,多好啊。
他打了个哈欠,灵感一下子来了,就着床头灯的灯光,又写了几句歌词。
一个项目完成,另一个项目才刚开始的时是最闲的时候,起码陈峥宇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每天要干的就是在草稿纸上演算,然后和那群老家伙开会讨论,最后下班。
外面不仅是核弹试验场,也是其他大型武器的试验场,每天都有不同威力的武器在他们百里外爆炸,炸声往往都惊天动地,让钢化玻璃窗都抖一抖。
陈峥宇一开始有些害怕,可是后面都习惯了,他甚至在心里默默比较着不同炸弹的威力,想来想去,只有他们核武器在爆炸时才有力。
炸弹像日出一样在地平线上冒出亮光,接着就是地表的山呼海啸。
当然如果不作为杀人武器,那就更棒了。陈峥宇漫无目的地用调棒摇着杯子里的咖啡,孙权也不会回忆起来了。
说起孙权,最近他的易感期是不是要到了?陈峥宇的手一下停在半空中……他可不要去找其他omega,那样他陈峥宇会醋死的,但是他又不忍心让孙权就这么憋着,好吧,只能退一步,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让他闻到任何omega的气味。
你可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有二心,不然我……陈峥宇的手不自觉地把调棒捏的死紧。
孙权早晨刚醒,就打了个喷嚏,他猜到自己大概要进入易感期了,因为想陈峥宇的频率开始高了起来,平时也想,但是频率相对不高。
脑子里一旦冒出去找其他omega的想法,他赶紧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留神又觉得不公平,他让陈峥宇趁早找个其他alpha,怎么自己就不能去找其他omega呢?
他仔细一想,算了,真的不敢,这样他回家的时候再闻到陈峥宇的信息素会心虚的。
但是——
手机铃声响了。他扭扭脖子,站起来去摸手机,接过来一听。
“有活了。”
“嗯。”他一边听一边穿衣服。
“但是我不太清楚能不能接。”
“接。”孙权想都不想,说。
“可是这次跟他有关。”助手的声音明显小了。
“谁?”
“是他造就的你杀手生涯中的失败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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