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嗯,趴了整整一天,艾米丽才答应我可以坐起来。第二天,才答应我可以平躺,今天是第三天,终于可以彻底拆掉绷带了。
不过我很好奇,我屋里的梳妆镜呢?
云长安艾米丽,我可以去洗澡吗?
我问,换来艾米丽的迟疑。
云长安有什么问题吗?
艾米丽·黛儿:没什么,去吧。
艾米丽叹息一声。
艾米丽·黛儿:锦儿,你受苦了。
云长安这话你说了好多遍了。
我开心的下床,抱起浴袍,我知道身上肯定有很多疤痕,光是手上就是好几道暗色划痕,但应该不碍事,以后给自己织个手套就好了。
我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终于可以洗澡了啊,明天我就得重回游戏了,可得好好放松下。
我褪下亵衣,看到了胳膊和胸前的疤痕,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道道刃痕错综复杂的排列在上面十分狰狞,玉臂也是斑痕道道,那灼伤更是化作了水泡糜烂的痕迹,肩膀上荆棘的勒痕划伤星星点点的分布着,一道狭长的痕迹沿着锁骨边缘划到腹部,仿佛把身体一分为二,我深吸一口气,把头扭过去不想再看,不想,看到了最让我痛苦的一幕。
浴室的墙镜正好映出了我伤痕累累的后背,还有破相了的脸。
原本白皙光滑的后背凌乱着一道道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疤痕,形状各异错乱排开,就像一幅画被稚子拿蜡笔乱涂一气,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能通过残留的部分细细琢磨,我伸手抚着那些伤痕,坑坑洼洼粗糙不堪,如复杂的地形,不平的丘壑,我浑身颤抖着,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左脸上。
额角处一块暗黑的痕迹如同窟窿一样深不见底,一道一指宽的暗红疤痕从眼角延伸到唇边,一条细小的暗迹从腮处向后蜿蜒至耳后,白皙光洁的脸蛋上,那两道疤格外明显,如同雪中的污迹,水晶的杂质。偏生右半边脸还是完好的,鲜明的对比让左边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心慌之下,我顺手拿起台边的茶杯朝镜子砸去,茶杯和镜子同时破碎,蛛网状的裂痕布满了镜子,我的镜像随着镜子的四分五裂也变得破碎,疤痕愈发明显,镜像里我的脸同鬼魅一般,貌若无盐。
我裹上浴袍遮住伤处,紧紧的捂住眼睛蹲下身来惊声尖叫。
怎么会这样……………
我,再也不美了…………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夜莺,我能不能反悔呢,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伤好了,但疤还在。
不疼了,但记得疼。
那一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只是哭哑了嗓子,哭肿了眼睛,还有的,就是把前额的发散下来,尽可能的遮住伤痕。
夜深人静,我再次跑去花园里,晚风凉凉的,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秋千“吱吱呀呀”的响着,我弯腰抱着膝坐在秋千上,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然后停下。
伊莱·克拉克:还任性吗?
我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说话。
这话,去年有人跟我说过了,在我被冤枉把长乐的绣品浸入墨汁后。
伊莱·克拉克:我只能给你指引,怎么走,还是你的选择。
伊莱·克拉克:其实我就算给了你提示,你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伊莱·克拉克: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教训你,你已经够可怜了,我是为了告诉你,别骗自己了,你嘴上说着,你是无心的局外人,只负责推波助澜,但是在很早之前,你就已经陷进去了。
我终于肯抬头看他,脸上泪痕依旧,摇摇头。先知轻叹一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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