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一夜的休息,我的嗓音基本恢复了不少,也在菲欧娜和艾米丽的连哄带骗下吃了些东西,日子还得过,我还得回去,那面破损的镜子被我用纱布蒙上了,我所要做的,就是适应。
哪有这么好适应的…………
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知道会留疤,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发现的那一刻,还是没能受得起。
至少杰克活了。
可笑的精神胜利法。
出身点在海边,还算好,至少板子多,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迅速跑到岩石旁躲着,等到摄像机打开才跑出来修机。
随着忽然加速的心跳,我赶紧收手,抬眼扭过头才看到从镜像走出来的约瑟夫。
约瑟夫:伤好了,就换发型了?
他揶揄地向我走来,只因为头发遮住了我的半张脸,我眉头一皱,抢先把板子翻了下来,但紧接着他抽出长刀,看着锋利的刀尖闪出白光,我的瞳仁一下紧缩,身上本已愈合的伤口像是忽然炸开了一般疼,仿佛回到了前几天的千刀万剐,我小腿一软,跌倒在地上,但很快调好心态爬了起来,掉头跑向大船。
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我不用怕的,也就是疼一下,我不用怕的,这次不会留疤的…………
尽管大船可以绕很久,但我怎么跑得过约瑟夫呢?两个回合过后,只顾躲避的我被约瑟夫绕了路,在拐角处正好撞脸,看着举起的刀刃,我尖叫一声跌坐在地捂住眼睛准备挨下这一刀,但奇怪的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落下。
约瑟夫:你怎么了?怕成这样。
他把武器收好,倚在扶栏上俯身看着我。
约瑟夫:你的头发把眼睛盖住了,自然看不到我从旁边绕过去,这次算我没打到你,先把头梳好。
他说罢就伸手要撩开我前额的发。
云长安别动!
我吓得猛的把他的手拍开,向后挪了挪,眼里的惊恐毫不掩饰。
我怎么能让他看到我毁掉的面容呢?
我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他的怀疑,他不由分说的按住我反抗的手腕,双手被控制不得动弹,情急之下,我猛地站起来,一头撞上他的下颚,身体的禁锢被摆脱,我赶紧往洞口处跑,企图跳下去拉开距离,但刚接近就被人一把揪住后领生生拖回去。
约瑟夫:锦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温柔的语气并不能安抚我的心。
云长安没事。
我哑着嗓子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约瑟夫:能告诉我原因吗?
指腹温和的擦去我的泪珠,我摇摇头,咬着唇看他。
约瑟夫:为何把脸挡起来?
一双手按住我的背,把我拉进他温暖的怀抱里,我终于忍不住了,环住他的腰大声哭泣,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如琉璃杯一般一碰就碎。
他轻轻的拨开我挡住左脸的发,抚着上面的伤痕。
约瑟夫:疤痕没有去掉?
云长安没有,全留了下来,一点都没掉!
我后撤一步,脱离那份温暖,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不是么?
云长安你看,我不美了,我全身上下都是这样的疤。
我把头发梳到耳后,第一次在外面露出毁掉的面容。
云长安我不漂亮了,再也不漂亮了………
约瑟夫:呵,这有什么?
他没有安慰,没有厌恶,反而是嘲弄的一笑,这一下激起了我的怒火,我没有再同他说一句话,转身跑开,可就在我跑下楼梯的那一刻,传来监管者投降的信号。
午觉醒来,我带着疑惑的把门打开一丝缝隙,看看来拜访我的是谁。
艾米丽·黛儿:锦儿,我来看看你的伤…………
艾米丽小心的说,生怕刺激到我。
云长安不用了,好全了。
我赶紧把门合上,不想再接触更多人。
艾米丽·黛儿:那个,锦儿,没事的,我再看看,万一有办法呢?
云长安能有什么办法!庄园主想让它们留下,你能有什么办…………
我猛打开门,怒气冲冲的对面前的医生吼着,但紧接着我的声音就卡在喉咙里了。
为什么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我的伤你不是很熟悉了吗?
艾米丽·黛儿:你的脸…………
艾米丽惊讶的说着,还伸出手捏了下我的脸蛋。
艾米丽·黛儿:是怎么复原的啊……
复原?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怎么可能呢?
艾米丽掏出医疗包里的镜子对着我,我立刻呆愣在原地。
左脸上的疤,竟然不见了。
再看双手,曾经的划痕已消失,就连存在已久的针孔都没了。
晚上,我从新梳起发髻,把口琴放入荷包里,独自走入花园。
以往我晚上去花园都是散心,今日不同,我太开心了,从未如此开心过。
一曲悠扬的旋律倾泻而出,我早已学好了口琴,可以吹的同琵琶一样好,当然中间少不了某人的挑刺嫌弃。
想到这,我心里莫名的得瑟,我回到了原来美丽的样子,看他还怎么嘲笑我。
我快步走向监管者花园,想跟他说我好了,一点事都没有,推开门的那一刻,正巧看到了带着面具的他。
云长安约瑟夫?你怎么戴面具了?你看,我脸上的疤没了。
我昂着头笑着看向他,面具遮住了他的半边脸,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约瑟夫:好了就行,我就说嘛,这有什么。
约瑟夫轻笑一声,在我头上印下一吻,我赶紧退后一步躲开
云长安那你怎么今早连句安慰都没有。
约瑟夫:你那个疯样子,我的安慰有用吗,还学会埋怨我了。
云长安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为什么戴面具啊,摘下来吧。
我踮起脚去够他的面具,但指尖还没碰到手腕就被抓住。
约瑟夫:就是想戴了,别碰。
他从没有在游戏外这么对我说过话,我不服的抽出手腕。
云长安我给你道歉好不好,早上不应该撞你的,别生我气啊。
约瑟夫:又故作聪明了,我没生气。
云长安那为什么不让我摘下来,我不喜欢你戴面具。
我猛一使劲,跳起来揭开那个面具,顿时呆愣在原地。
原来我的伤痕,全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抓住他的手,褪下他的手套,上面的划痕和我所受的伤正好吻合,我颤抖着去挽他的袖子,手腕再次被抓住,这回我没法挣脱了,他抓的很死,让我动弹不得。
约瑟夫:不要再看了。
三分哀求,三分宠溺,三分挣扎,一分无奈。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云长安为什么…………
约瑟夫:因为你是云锦,我不允许你有任何的瑕疵。
云长安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一点都不值得。
约瑟夫:锦儿,你看。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画卷,在我面前缓缓展开。月光下,长椅上,一个穿着粉色亵衣的女孩静静的躺着,她侧着身子,手枕在额角,长发洒下来,光洁的面颊上粘着几缕发丝,精致的锁骨从宽敞的亵衣里露出来,却没有诱惑之感。细长的腿露出一半,纯白的绣花鞋上一尘不染。这是我,这是他画的我。一道晚风吹来,吹起我腮边的遮脸毛挡住我的视线,我把头发撩起来束到耳后,腮边的泪滴未落,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约瑟夫:你觉得,刚刚是风动了,吹起你的头发,还是风没动,只是你的发丝在动?
约瑟夫问我,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么个有关哲学的问题。
约瑟夫:都不是。
他没给我多少思考的时间,自顾自的答道。
约瑟夫:风没动,发没动,是我心动。
我怔住了。
原来,如此。
原来,他爱我,我居然才意识到。帮我去痕,送我木钗,把我扛到大门口,听我诉苦,教我口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之前居然都没意识到。
约瑟夫:你怎么这么爱哭呢?
云长安我该拿什么来报答你呢,我又何德何能,让你对我这么好。
约瑟夫:你只要好好的,就够了。
云长安我叫长安,云长安。
我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你,够了吗?
我忽然笑起来,前几天才说的,永远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曾想,现在主动说了。
原来先知的提醒,是这个意思。
我早就陷进去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本不相信爱情会降到我身上,谁知,在这个虚无缥缈的世界里,我找到了我的良人。
约瑟夫:当然不够,怎能这么就放过你呢看着我的眼睛。
我听话的看着他,他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珠。
约瑟夫:我本一直想要你的灵魂,看看是什么样的灵魂造就了你,现在,不必了。
约瑟夫:你可还欠着我一副皮囊呢,我知道有朝一日你会离开,你只要保证,可以带我一起走,就好。
我在第五当红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