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时间:周四,晚上
地点:芦城一中,林荫小道,
人物:昕/宇(昕同乡同学,自小一起长大)
场景:灯光昏暗,宇靠在树边,昕站在他身旁
宇:我正在安心学习,却被你急匆匆拉了过来,什么事这么急?
昕:你们高三班是尖子班,你更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可是,你和蕊比起来又怎么样?
宇:自叹弗如!她是自建校以来唯一的一个不在优生班却超过所有尖子生的。为此我们祥师极力想要把她争取过来,跟你们昆师那是挣的头破血流啊。
昕:当然,我为有这样的室友和闺蜜感到骄傲!
宇:我们从小学一直同校到高中,你从小学的优等生到中学的中等生再到现在的差等生,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
昕:我又何尝不是为你感到奇怪呢,我们正好是相反的两个极端,你自小调皮捣蛋,像个顽石般难以教化,成绩差的一塌糊涂,勉勉强强进入初中,可到初三的时候成绩突飞猛进,最后竟然也考入了重点高中,并且还在高一下学期进入了尖子班,我真对你刮目相看。
宇:世界上没有自然而然的好,也没有自然而然的坏。我小时候是厌学的,总想着回家去帮妈妈一道撑起那个家,所以各种逃课捣蛋。可后来我慢慢懂事了,明白给与母亲最好的回报就是一张张骄人的试卷。因此我发奋不倦,我有今天的成绩那是我努力的结果。那么,你的解释是什么?
昕:都说女大十八变,可别人变的都是容貌,而我变得却是灵智!别人是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美,但我却是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笨。我也因此时常扪心自问,对于学习我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努力,刻苦,心无旁骛。可成绩却总是越来越差。我也很困惑,为什么会这样?就算在蕊的倾力相助下,我也难有寸进,我不得不想,读书可能也是讲究天赋的吧。
宇:天才是汗水的凝结!你的所谓努力可能只是流于表面的,你的认真或许只是在别人的眼光里,你的刻苦更多的只是自我安慰!而我的努力是发自内心的,没有荣辱,不含因由。真正的是心无二物,无论走路,吃饭,睡觉,上厕所,每一秒钟想的都是公式,单词,分子。
昕: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外表认真,其实内心浮躁?
宇:这需要你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找我来,就是让我为你解惑?
昕:不错,我确实该深入的反思下了。——你说解惑?啊,没错,不过不是关于学业上的,我是有件事情实在委决不下,特来求教与你。
宇:求教不敢当,可以共同探讨,什么事你说。
昕:为救一人而牺牲了更多的人是否值当?
宇:不值当!
昕:解救的是亲朋挚友,牺牲的全然不识!
宇:不值当!
昕:世界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一个是看得见的死亡,另外那些是可以听而不闻的陌生。
宇:不值当!
昕:看得见的死亡是会真实发生的,而被影响的那些人,死亡只是种臆测,或许情况要好的多。
宇:不值当,所冒的风险定然非小。
昕:如果有机会救人一命,你会怎么做?
宇:无问东西,全力以赴。
昕:要是因此而伤害了更多的人呢?
宇:三思而行,谋定而动。
昕:嗯,你觉得我是属于感性的还是理性的?
宇:感性的人!看来是有些事情发生,并且你没有委决不下,而是早有决断,找我来也不是求教与探讨,你只是需要一个认同者和附和者。
昕:你的洞察力果然非凡,直达人的心扉!
宇:我忽然紧张了起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昕:蕊走了。
宇:走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昕:她回家了。
宇:今天才礼拜四,请假一下也算正常。然后呢?
昕:准备嫁人。
宇:等等,等一下。你说的话跳跃性太大,我需要消化。——嗯,你是说蕊今天回家了,而她回家的目的是为了嫁人?
昕:确切的说是回去做别人的玩偶。
宇:这……,那她还回来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昕:不,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她也很不想这么做,可很多时候主宰我们命运的不是机遇,而是意外!你知道那个提线的人是谁吗?她的亲表叔。
宇:哦,天啦,我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你的话语了。你是说蕊回去是要跟她的表叔行那苟且之事?
昕:她爸爸在工地上出了意外,全身骨头多处断裂。而更不幸的是包工头跑了,现在找不到可以担责的人。你可以想象下,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这么庞大的医药开销如何能够负担?
宇:所以她表叔就趁虚而入,提出了这么无理的要求?
昕: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宇:我现在很激动,不,应该说很气愤,啊!是很愤怒。我想把脚踹在他脸上,我更想在他脸上挂上禽兽的牌子,用铁钉锲进去。他很有钱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有钱就能踢开道德吗?
昕:你可以这么想,他能救蕊的父亲性命,挽救一个家庭。蕊说的对,人生是平衡的,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的。
宇:那你们昆师知道吗?
昕:不知道,本来我是想用谎言来掩盖真相,让这件事静静的成为过去。但我知道事实不容欺骗,总有一天都会知道。我也不能就此放弃一个好朋友,好学生。
宇:所以你叫我来是商量对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你们为什么不上报学校,结合全校之力或许能够帮助到她。
昕:那是个倔强的女孩,不同意这样的办法,她不想从里到外被人剥个干净!其实我是有办法的,但我很惶恐,我怕打开了潘多拉之盒后会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找你来不是商量对策,而是想在你这得到些安慰和鼓励。因为诚如你所说,我已有决断了。
宇:你一个弱女子会有什么办法?
昕:那是最好的办法!可也像我刚才所说,隐患也是很大的,虽解救蕊于水深火热中,但必定会有些无辜的人要牵涉其中受到伤害!
宇:那你也说了,情况也许是可控的,再说我觉得无论是蕊的学识,对社会的功用,还是她的品行,都抵得上大部分人。就算情况糟糕到会牺牲一部分人,也是值得的!来,说给我听听,你的办法!
昕:说可以控制,不过是自我安慰,因为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最后的涉及面一定会超乎你我的想象。可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得这么办了。
宇:说到现在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昕: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嘿嘿笑着)其实也没什么,说穿了一文不值,就是我有魔法,我能够用魔法帮助蕊。只是我还缺一件施展魔法的工具,需要你陪我去取。
宇:你是在消遣我还是在消遣蕊,又或者在消遣你自己?这世界会有魔法吗?自小到大你就只是个正常的女孩,当然,一开始读书是比别人聪明些,可从没见过你有什么魔法!
昕:说是魔法,只是很形象的比如,总之我有办法帮她,但我需要你的帮助,陪我去个地方,取样东西。那么,你愿意帮我吗?或者说你愿意帮蕊吗?
宇:我自然愿意,十分的愿意。那你总该让我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吧?
昕:你一个字都不要去问,跟着我走就是了。
宇:好吧,那去哪里?
昕:冶父山!
宇:现在?
昕:现在。并且需要你叫上三四个男孩,带上铁锹之类的物品。
宇:你要那些干什么?
昕:掘坟。
宇:什么,你疯了,大半夜的,你要去坟茔里去掘坟?
昕:你怎么那么多话,这不像你啊。快去吧,准备好一切掘坟所需的东西。千万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蕊的事情。
宇:那我要如何游说他们半夜陪着我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昕:这是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有好些个铁哥们,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宇:可我总得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他们的。
昕:我说了那是你的事情。冶父山离这里有十公里,你们再顺便弄辆车,十点校门口结合。
宇:好吧,那你不跟我一起?
昕:我要去知会昆师一声,免得明天课堂之上打听蕊的消息。另外我还要去准备些香烛纸钱啥的。
宇:你要请昆师也来帮忙?
昕:不是,我替蕊请个假。
宇:那行,我去了。
昕:嗯。——对了,还记得七岁那年我送你的有孙悟空图案的棉布鞋吗?
宇:印象深刻,那是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穿到脚上舒坦极了,可我只是享用了一次而已,就不翼而飞了。为此我懊恼了好些天。
昕:那双鞋就是我的魔法。它的消失与人无尤,也是我的魔法。
宇:真的假的?你的意思是你变没了?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家四处通透的房舍,被人偷进来后顺手牵羊了呢!
昕:不,是我的魔法!
宇:(挠挠头发)这,真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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