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时间:周五,凌晨十二点五分
地点:冶父山,坟茔地
人物:昕/宇/航(宇同班)/晓(宇同班)/蓬(高二班)/晖(高二班)
场景:昕在一座坟冢前焚香烧纸祭拜,其余五人各执家伙,除去坟头上的杂草青竹。
航:自有记忆以来,这是我干的最刺激的事情,大半夜来掘人的坟墓。
晖:还如此的声势浩大,明目张胆。
航:是谁给了我们勇气可以干出这等事来?
晓:当然是七块五的饭票。
宇:那是一顿吗?来,你摸着良心说,是一顿吗?那可是一个月。
晖:我们果真是很廉价,不要说被发现后的良心拷问,光是这挥汗如雨的气力也不止一张电影票!
宇:那就再加你一张!
晖:我在乎的是一张电影票吗?
宇:难道不是?那你在乎什么?
晓:他在乎的是三张。
航:我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可也只是两张就够了,为什么是三张?
晓:加上他女朋友的男朋友!
晖: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拍死你,我要把你的牙一颗颗的敲掉,然后再一颗颗的锲进去。
宇:你们不要废话了,有说句话的时间可以多挖一锹土。看看人家蓬,不言不语,只顾干活。
晓:他是我的偶像,永远的偶像!
航:我们虽然打趣逗乐,可手中的活计没有丝毫的落下,你这老板当的有够黑心,连我们喘气放屁都要闻一遍来验明真伪!
晖:我真不明白我们芦中四大名少为何要帮这样的混蛋来消耗气力!
宇:就你们,四大名少?那我脚下的石头也是翡翠玉石了!你们说说名在哪里?
晖:我高。
航:我帅。
晓:我富。
宇:那——
晓:他闷。
昕:(祭拜完毕来到宇身边)真没发现,你果然本事了得,这种有碍倾听的事也能找来一帮子热血青年。
宇:可也是代价非小。
晓:他的代价就是苦了眼睛,累了嘴巴,说的口干舌燥。还有什么?
航:怎么说他也是破了财的,不是还要请我们吃喝玩乐吗?
晓:我是那一少?
蓬:富少!可我们难道就会贪图他那点享受吗?
昕:感谢大家的竭力帮助,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要是你们看中了咱们班的那个姑娘,我定当全力相助!
晖:(笑)我看中你了。
昕:不行,换个别人。
晓:那我行吧。
昕:我是叫他换个人选,而不是我要换人选。
宇:这帮胡搅蛮缠的家伙,离他们远点,这样你才不会吃亏。
宇:(把昕拽到一边)这是谁的坟墓?
昕:我老姨。就是我妈妈的妹妹。
宇:我好像见过其人,可是年岁不大,却因何而死?
昕:那时我还太小,不能明白个中缘由,现在想来是贪婪害死了她,也怨不得旁人。你知道吗,她是三十岁生日那天死的,我是唯一陪在她旁边的人。七岁的我面对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妪,是多么的害怕,只不过悲愤压制住了所有的恐惧。
宇:才三十岁就去了,果真是人生苦短啊。
昕:她是三十岁的年纪,一百岁的面容。死的时候整个人枯败的像秋天里的稻草,身上没有了一丝的血肉。
宇:啊,为什么会这样,她是得了什么怪病吗?
昕:没有,都是我害的。或者说是我为她的死亡做了媒介。我时常想起,总是会愧疚不已。
宇:可你说那时候才七岁多吗?还毫不经事吧,又如何能成为你老姨死亡的索引?
昕:你总是想套问我的话,要了解其中的奥秘,但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真的是不知为妙。
宇:你如此大动干戈,不惜要掘开你老姨的坟墓,任谁也想的出,肯定是有重大缘故。
昕:当然,为了帮助到蕊,值得一试。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真能如我所愿,救蕊与水深火热,我一定告诉你前因后果。要是失败,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不如不说。
宇:好!
航:(大喊)要是你们聊的正嗨,我们把挖出的土再堆好,然后重新挖一遍!如果话题无关紧要就请过来看看。
昕:好的,来了。
晖:看,棺木已破土而出,我们的工作是不是结束了?
昕:不,只是完成了一半,稍等一会还需要你们把土填进去,让整个墓葬复归原位。
航:是我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坟挖开,再费九牛二虎之力把它填好?咱们图的是什么,跑到这荒郊野地来发疯吗?——嗨,美女,你这消遣娱乐的方式真是挺新奇啊。
晓:你没有听错,也无需抱怨,就算我们是真正的盗墓者,也是要填好这个坑,总不能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让她暴尸荒野吧。
昕:我们不是偷盗者,看上去我们好像是群不法分子,可这绝对是件有意义的事。
航:哈,能把挖人坟墓的举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宇:好啦,事情既然做下了,总要完满的解决,抱怨于事无补。最多你也可以向我提个无理的要求。
航:我的要求都是合理的,要么一个月的内裤交给你洗了?
晓:这个想法好,还有我的。
宇:一天也是不行的,你们这可不是要求了,这是压榨。
昕:没关系,洗一个月的内裤嘛,我应承了。——请大家打开棺材吧,我们早点结束,早点回校,明天要上课。
晖:这合适吗,方便吗?不太好吧,不过我喜欢。
航:典型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个乖的家伙。
宇:(跳入坑里)我们一起来吧,看上去棺木早已腐朽,应该不费力气的。
蓬:大家先拜一拜。
晖:言之有理。
航:这家伙话虽不多,却每一句都在点子上。
晓:所以我说他是我的偶像,当然有过人之处。
全都跪拜磕头,完毕后撬开棺材。
晖:看样子死者已然死去多年,棺木都快腐烂成泥,轻轻一碰就散了。
航:那个昕,能否透漏下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偷的是什么宝贝?我看这棺材里空空如也嘛,除了几件快要腐烂的衣服包裹的也要腐朽的骨头,还有一股气臭气外,其它一无所有。
昕:你们也都看见了,死者也不像个有钱人家,还能有什么宝贝嘛。
晓:这正是让人费解之处,你此举不为偷盗,却是何因由?难道说你认识这死去的人,要为她迁坟转地?
蓬:迁坟不会选在夜半三更,也不用遮人耳目。
晖:不错,周围皆是坟冢,夜雾缭绕,月淡星稀,鬼气森森的,还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宇:我们都是新时代儿女,相信科学,有什么好怕的。
航:说一点不怕那是自欺欺人,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心里都还是有点发毛。
昕:躺在棺材里面的是我小姨。
晖:咦?
晓:哦?
航:啊?
昕:你们这表情有点怪怪的。
晓:你的话更是怪怪的,你为何要挖你小姨的坟?
航:有仇还是有怨?
蓬:是有事,死者已矣,任何仇怨也都消了!
晓:你怎么知道?你他妈的还是再闷点,不要说话的好,否则会显得我们智商不在线,无地自容!
航:那你说昕她为什么要掘她姨的坟?
蓬:无需猜想,定有不能说的秘密!
昕:大家辛苦了,请到那边空旷的地方歇歇,吃点东西,车里的方便袋是我备下的食品还有酒水,稍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你们。
航:这是要支开我们,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
宇:现在是彰显大家品格的时候,不要轻易去探听别人的秘密。——我们去看看昕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上车时我就问到了炸鸡翅的香味了。
蓬:一个人可以吗?
昕:没事。
晖:胆子不小,换做是我可不敢一个人停留在此。
晓:恐惧已经被兴奋替代了,因而忘记了害怕。
五人出坑而去,昕爬下坑内,立于棺材旁。
昕:小姨,请不要责怪我直到今天才来看你,还以这样一种大逆不道的方式。我知道你在这凄风冷雨中倍感孤苦无依,我是一直都想看你的,只是未能成行。之前我是人小力微,想来来不了,后来虽然年岁大了些,可学业繁重,总是不得空闲。
昕:对于你的死我是负有责任的,尽管那时候我还小,也是基于要帮助你的想法,可谁知道直接的成为了你死亡的索引,我为此深深的愧疚着。
昕:小姨,我知道你的心愿,我定全力以赴帮你完成,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帮你一雪前恨。并且会找到葵来你坟前磕头赔罪。
昕:小姨,我有个好朋友,顶好顶好的朋友,她遇到了难以开解的困难。你跟我说过,做人要善良,所以今晚我来了,我来是有事相求的,我要跟你借一样东西,虽然我发过誓答应你要让它永远陪你长眠底下,可是现在唯有它能帮忙。但是我又很担心,我怕这个秘密万一被公诸于世,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而如果我不能借用它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姐妹坠去深渊,永不翻身了。我该怎么办?
昕:小姨,小姨,你说,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是最为苦恼的,本来这个秘密我们两个知道,可你去了,我现在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昕:或许我小心些,它可能永远就是我的秘密,小姨你说是不是?——恩,就这么办。
昕:(弯腰掀开死者的外衣,从里面的口袋掏出一支笔来,再放入自己贴身的口袋内。)小姨,对不起,打扰了你的轻眠,我保证,明年的清明一定来看你。那,我就走了。
昕:(爬出坑,朝远处众人挥手)大家再帮个忙,辛苦大家了,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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