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传着传着就变得离奇。
有些人也一样。
就比如说,云神。
路少云本来是想将出那些事的,可路芸并不愿意听。
“你至少要说上三天三夜?”
“恐怕还不止。”
当听到父亲这样的回答时,路芸只好打消了那个念头。
因为时间对于她来说,实在宝贵得很。
她很急。
路少云看得出来,“别急!你有许多烦心事,但现在都请放下,听我说完。”
“好吧!父亲。”
路少云接着昨天夜里的叙述说下去。
“你如果真的相信轮回,那么我将告诉你的就不算传奇。”
“以前我还年轻的时候,在苍澜边上碰到一个差点溺水而死的男人。”
“他告诉我他有一个愿望,可惜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实现它。”
“我就告诉他,让他将那个愿望说出来。”
“他想当一个国王。”
“我让他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说了,是周继江。”
路芸惊奇得看着自己的父亲,“您答应了他的请求?”
路少云说,“我在无尽的岁月里轮回,也不知是哪一世碰上了他。”
“在我们这些时空往来者眼里,这样的愿望并没有什么新奇。所以我就让他带着一块骨牌去找一个人。”
路芸问,“找谁呢?”
“那是一个能力非同寻常的人。他有着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我要他去找这个人借一样东西。”
“可惜周继江没有见到那个人就被强盗无情绑架了。”
“也幸好是那一次绑架,他遇上了李大将军。”
路芸道,“那帮强盗岂非要遭殃?”
“没有。那些人听了李大将军和他的话后,主动地加入他们的行列,并竖起大旗来。”
“当时群雄并起,天下大乱,正应了那句乱世出英雄。”
“我曾经送给他三个锦囊,让他危难之时打开来看。”
路芸道,“他直到现在只打开了两个。那最后一个里边写着什么?”
路少云道,“也许他用不着那个吧。最好还是将它忘记。”
路芸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个死局。”
说回到正题,“周继江通过我的帮助,成功统一了整个南疆。除了北莽,东离和西幽而成为一方霸主。”
“你说这算不算传奇?”
路芸只有承认,“当然算。他也经常以此为荣。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用那最后一个锦囊。”
“他的江山是踏着无数尸骨冤魂而来,断然不会轻易颠覆,何况他还有几个帮手。”
“父亲难道早就算到李皇后会谋反?”
路少云摇头,“没有。我算出来的只有一条。”
“什么?”
“周家的天下可传三百载。”
路芸约摸一算,“现在不过才四十年而已。”
“是啊,有路家和李家在,周氏王朝还可延续二百六十年。”
“那至少是四代了。”
路少云笃定道,“错,是五代。”
路芸说,“每个皇帝坐五十年么?”
“也有的只做几天皇帝。”
夺嫡弑兄害祖的人多得是,路芸也是有所耳闻。
“哦,那还算不错。他们周家的天下比起前朝秦家要长多了。”
路少云道,“可惜宇文拓趁乱夺了皇位,否则秦家当可再传几代。”
父女二人从中午聊到了晚上,饭菜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
“竹笋吃起来倒比萝卜好吃多了。”
路芸虽然吃到了虫子,可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是她自己炒的。
平时路少云都是自己弄,自从搬出来住后,他什么都学会了。
洗衣做饭,烹茶煮酒。
“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
路少云在劝女儿,自己则从酒缸里舀出一大碗来。
时间过得真快!
已近天黑。
“父亲,我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么?”
路芸睁着大大的眼睛,嘟着嘴在问。
路少云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有客人时,你得回避一下。”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客人有拘谨的感觉。”
“哦,我明白了。”
第二天果真来了一位客人。
女人。
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连路芸都觉得自己比那个女人要逊色。
“父亲,你眼睛为什么不看她?”
路芸躲在屏风后,轻声在问。
路少云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听着女人的诉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一句谎话。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路少云却笑道,“你不是女人,是男人改扮的。这难道不是一种欺骗?”
只见那女人露出本来面目,竟然是白云生。
路芸并不认得这个人,却听说过太多关于他的事。
路少云道,“你也算得上是天底下难得的智人,怎么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白云生道,“我并非有意欺瞒,只因为附近有人想谋害我的性命。”
路少云却道,“到了这里,绝没有谁敢破坏规矩。”
他的声音传出老远,远处的草丛里已经晃动了几下。
白云生并不知道,那些人如今已再不能害人。
死人永远不能伤害别人。
路芸却惊骇莫名,“这是何等手段!”
因为她感觉得出,刚才父亲只是说了一句话,那几个黑衣人就一命呜呼了。
“圣王之下皆蝼蚁。”
路芸想到这句话,手在颤抖,冷汗夹背。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实力竟到了如此境界。
可能还要更可怕。
路芸猜测着。
白云生试图发出气劲,可他没有凑效。
因为他的所有气机瞬间被封死,一道真气都发不出来。
在云神面前,没有谁能够放肆。
“我是不是说过,一定不要坏了规矩?”
白云生拼命点头,“是,是。”
也不知说了多少个“是”字。
“现在我拒绝给你任何帮助,因为你不尊重我。但我已经替你解决掉了麻烦,你现在可以走了。”
云神天黑后是不见客人的。
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白云生只有退出门去,顺带将门轻轻合起。
他发现了第三个人的存在,所以一切都是骗人的。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求云神帮助自己,但他的伪装就是对云神最大的亵渎。
“你如果想被人尊重,那么你最好先尊重一下别人。”
“自私自利者,天堑也。”
路芸并不喜欢父亲陈旧的教条,可是她依旧摆脱不了父亲的善意提醒。
“当一个老人苦口婆心给你将时,最好是坐下来听听,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老人都希望得到尊重。
苏卿成看着老板娘的身子慢慢滑到地上,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水来。
轻轻滴了几滴在尸体上,老板娘的尸体瞬间消失殆尽。
这无疑是传说中的“化尸水”。
苏卿成心里猜想,苏云落一定是落入某人掌控之中。
这老板娘只是只“兔子”,“猎狗”还没有放出来,他怎么可以妄动?
苏卿成立马回苏宅,吩咐属下叫明义他们师兄弟三个进来。
“都听说了吧?我就不讲废话了。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一下。”
尽管他们知道,就算提建议也不会受到重用。
可是他们依旧不愿意放弃。
明义首先开口说,“会不会是青龙会的诡计?他们前些天不是在抢我们的生意?”
三碗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苏卿成没有替自己准备茶水,因为他晚上睡觉怕起夜。
一个人水喝得多了,自然如此。
年轻人则相反,他们时常会找别的法子解决。
罗秋在问,“师父您怎么看?”
他这个人总会假装老实,询问苏卿成的意思。
苏卿成道,“我叫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他的巴掌重重拍在茶几上。
这一巴掌却像是拍在陈华脸上般,因为他入门最早,这时却拿不定主意来。
“现在你们怎么都哑巴了?平时不都能说会道?”
苏卿成有些生气,“算了。你们先回去,我也想清静清静。”
为了不让他们出丑,苏卿成只有自己想对策。
桌子上有灯,一灯如豆。
灯下放着一鹿皮手套。
青魔手。
苏卿成并不打算找这个人帮忙。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必去找了。
成名兵器怎么会和人分开?
“白云生究竟去了哪里?”
苏卿成在问自己,他怎么也想不到送回来的竟只是这一只鹿皮手套。
杀死青魔手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怎么可能有这样快的出手?
苏卿成在脑海里搜寻着,最后想起一个人来。
云神。
“白云生若是到了苍龙岭,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这个念头现在竟变得如此坚定。
苏卿成并不想与云神为敌。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愿这样。
“一曲云落,九名大乘,灰飞烟灭。”
这世上又有谁可以正面与之对抗?
苏卿成数了数,一个都没有。
自己虽然有苏拉的本事,加上几个得力的兄弟,也还是比不上云神的一根手指头。
那已经是到了“圣王境”,修行到这样的境界,能够匹敌的也只有境外高人。
传说在九天之上有琼楼金阙,那里住着真仙。
苏卿成如今才是个金丹修士,修仙的门槛都还没摸到,又哪来的胆子去找云神晦气?
“改头换面也是多余的,可我就如此让步,心有不甘啊!”
这一夜,苏卿成注定在无奈和挫败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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