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靛欣为了追上被自己耽误的时间,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
她打从心底希望能比晨澈早一步到南宙,把人找到,最坏的计划是潜入皇城之内将他拦截,虽然风险极大,也是值得的。
途中她自己学会了策马而行,摔了不少遍,却幸运地有惊无险。
江靛欣从北境入国,竟比她想像中还要繁盛。
若说凉州的锦熙县是以医药为主的地方,仙气洋溢;
位处南宙西境的太枫岛则是走文艺路线,贵而不俗,雅而不酸。
在满街都是书卷气息的太枫岛,江靛欣绕了好几圈才发现那家她以为的戏楼竟就是客栈。
她放下钱投宿,安稳休息一晚后,次日早早起床,在街上打听至中午,最后选择了在一家酒楼用饭。
现在不比以前,她必需把握每一个打听消息的机会,才可以确保找到最快到达皇城的路线。
南宙境内皆以帆船作交通,各岛并不细分县城。
江靛欣颇有运势,正巧邻座的是一帮书生,几人在争相讨论太枫岛最有名的戏班当属谁人,其中一名书生大声抗议,称由洪楚七带的领戏班该列首位,他们盛名在外,便是达官贵人邀约,也一律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从不违例。
七爷主唱旦角,不但丽质动人,唱腔更是独特难仿,多少城中男女都被他勾了魂,首属之位实至名归。
从他们对话中得知,城内有许多知名的戏班子都有自己的船队到各岛屿出演,偶尔会招些短工,多是些穷困的百姓为了到不同岛屿,又不愿在客船耗太久而做的选择。
客船只能以拼船的方式缓速而行,于每个岛的渡口上落人客,到皇城至少都要用上近两个月。
洪楚七的戏班子庞大,有专属大船,每月都固定渡船直达皇城出演,且会招大量杂役,相较安稳地拼船,倒是可以试试去他船上谋个工作。
辗转打听,江靛欣终于在渡口找到了他的船,只是招工期已过,明日便要开船,连番被拒后,她在附近绕了一圈,在货物的角落看到几个人正聚赌,其中一个不住求饶,说会问七爷借钱还债,吃了好几拳才讪讪往船上去。
江靛欣一个咬牙,取了些钱追上,装作要以钱疏通。
那人看到她一身衣装整齐,说来应征杂役,却又能大手出钱,心中有疑,奈何贪念已起,还是扮做没注意到此等怪异,领她到洪楚七跟前定夺。
反正七爷有一双金睛火眼。
这船虽大,却朴素的很,江靛欣跟着他往上走了几层,行经几间房,立在木门之前,门旁两盏灯笼被风吹得摇晃不定,不消一会,就有人邀她入内,房间里只有包括她在内的两个人。
“听说你想应杂役?”洪楚七声音颇为中性,说起话来字正腔圆,让人听得很舒服。
江靛欣本以为洪楚七是女人,待他抬头时,却暗地惊了下。
洪楚七身形纤细,骨架不大,相貌柔和,唇色光润如辉,毫无半点男子的硬朗之气,可也不像书生说得勾人魂魄,细看之下只觉艳而不妖,清秀明媚,雅量大气。
江靛欣认真地回答:“是的。”
“缘由?”
“想以最快的速度到皇城。”
“为何?”
“寻人。”
“不会是为刺杀哪个官人吧?”
江靛欣疑惑,怎么联想到的?
“知道年中有不少人为潜入官爷府邸而投到我们班子吗?当然,绝大都没活下来了。”
江靛欣明了,然而她没这个念头,理直气壮地道:“我绝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怕我所寻之人有危险,想尽快找到他。”
洪楚七看了她几眼,并非假话,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有危险?该不会你是帮凶吧?”
还真的有可能。
毕竟晨澈要杀的是宙皇。
江靛欣稳住表情,露出一丝不忍,挤出泪花,连带声线都软了几分:“夫君身上中了毒,不愿我担心就自己离开……可我哪能让这事发生,他有什么事我都不想独活了!”
洪楚七捧腹大笑,揶揄她一番:“不太真实,但看得出你没意欲打听我们班子的秘技,可以留你。”
江靛欣:……她觉得自己演得不错啊。
洪楚七:“听过班门弄斧吗?”
江靛欣立马转移话题:“七爷,我做饭可好吃了!”
“那船上这五天你负责我膳食吧。”洪楚七觉得挺有趣,顺了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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