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回城西时,夜幕已临。
晨澈领着她去取回鲜花饼,没想到的是那名老者收好了摊,却坐在摊车上等他,没有离去。
“你回来了!”
老人定眼一看,认出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早上的姑娘,更加兴奋地叫嚷:“你可真是心善啊,我还愁怎么才能救下这姑娘,没想到……我太高兴了!”
江靛欣上前搀住老人,扶着他自摊车下来:“我就说会没事啦!听说老伯你还替我出头,真的很感谢你呀!”
老人拍拍她的背,欣慰道:“人老了没什么用,小姑娘可要好好珍惜这位舍命救你的公子啊。”
她点头笑应,收好鲜花饼,再次谢过就挥手告别。
江靛欣刚踏进厅堂就见白剡银紧张兮兮地正坐着,将手上的鲜花饼递过予他,调侃道:“剡哥,采什么花不好,偏要采郡主喔?”
白剡银想想反驳,发现她声音不对劲,舌头打结:“你……我……不、不是,这怎么回事?”
她指了指喉咙那片青瘀,被晨澈抢先答道:“受伤了,帮她治一下。”
“喔,好。”
白剡银懵着把脉,在药箱取出一片叶子让她含在舌底,又问:“真是因为我呀?”
江靛欣含着药草,讲话不甚清晰:“是,也不全是。”
白芊炯休息了一天,精神不错,在房中听到动静后走来,得知江靛欣受了伤,眼尾泛红,狠狠地瞪着白剡银。
不过才一日就发生这么多事,几人默契地把事情说开,整理前因后果。
江靛欣把被捉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隐去对那男子的猜想,问白剡银:“你是做了什么才被误认为是采花贼啊?”
白剡银没想到她不但没责备自己,更相信行凶者另有其人,感动地问:“欣欣……你怎么会相信我?”
“你适合风花雪月的地方,与这种偷偷摸摸、鬼鬼祟崇的作风不太相衬。”
白剡银如鲠在喉,一时不知该感动还是生气,倒是白芊炯已哈哈大笑,他无奈扶额:“招生开始之前我曾去衙门揭榜,有一道是捉拿采花大盗,看上去难度不大,赏金却有百银,那时没多想就接下了。”
“没过几日我就发现了那采花大盗,追至王府附近没了踪影,心里自是着急,潜入府内更是大意被发现了,好巧不巧还看到郡主更衣,我是真不知道他们能认出我的!”
白芊炯:“怪不得那天你只捧着一碗阳春面回来!明明应下会有肉的!”
“小芊啊,师兄还能回来你就该开心了。”
“那张榜是幌子,无法兑银。”
晨澈抿了口茶,继续说:“西殷的官府多和道上的人勾结,衙门里大半缉榜都是赏金高却难以捉拿的犯人,即使捉到,也会用借口赖帐推诿。”
白剡银:“晨兄你怎么如此熟稔?”
“遇过不少。”
白剡银诚心讨教:“该如何解决?”
“欠我多少,便去取回多少。”
言下之意:我不做白费力气的事。
众人互望,暗地骂了他一声:嚣张!
江靛欣却是想明白了他身上的钱是怎么来,又为何总是会忽然消失不见,原来是去赚钱。
见白剡银还在疑惑怎么露出马脚,江靛欣指着他袍上的绣花,不可置信地问:“你每一件白袍都这么显眼,是什么赐你自信觉得没留下任何线索?”
白氏师兄妹同时望向那片翠竹绣花,目瞪口呆:好有道理!
江靛欣想起最重要的事,问晨澈:“药取到了吗?”
晨澈点点头,把寒冰释心丹交给白剡银,只见他脸上除了惊讶就是惊讶。
不可能吧?还真的取到了?
他伸手把晨澈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又探到手腕把脉,顿时觉得全身汗毛倒竖,满脸不可置信。
不仅取到了,还……无伤而回?
白剡银以为在做梦,用力捏住白芊炯的脸颊,直到听到怒骂声起,被她捉住手臂咬了一口,明显感到痛楚后才茫然问道:“请问晨兄师从何人?”
师从何人?
倒是个他现下要面对的问题。
晨澈迟疑片刻,瞥了眼江靛欣,徐徐开口:“贺蕊。”
白剡银这次淡定多了,只是深吸一口气,笑得慈祥,重新问了遍:“请问,晨兄,师从何人?”
晨澈掰开一半鲜花饼给江靛欣,咬去半块,重复道:“贺蕊。”
比起白剡银,白芊炯可谓没什么讶色,只觉厉害:“是那位天下第一女侠,贺蕊?”
“嗯。”
江靛欣虽也震惊,却与白芊炯差不多,毕竟两人都不太了解贺蕊的盛名,一个年岁太小,另一个只听过说书者的片面之词。
“哇!姐姐你竟然是大女侠的弟子!我也想当天下第一女侠,可我只学好了轻功,实在太难啦!”
江靛欣在桌底下悄悄求助晨澈,她都忘记自己设定了!
“师姐中毒以后不仅武功尽失,许多事都记不清楚。”
白剡银还在喃喃自语:“难怪这么轻狂,难怪武功这么好……”
晨澈无意隐瞒,却也不想他们知道太深入而受牵连,便改而说起丹药的用法,提起伏流山时,白芊炯无视发了疯的师兄,道:“我记得伏流山在北桏!”
白剡银被她提点,眼睛一亮:“半月前我们就在北桏遇到雁回神医,他有提过此生不欲走出北桏境外,若想寻他,最好到那边碰运气。”
晨澈颔首,虽知人不可能在伏流山上,仍愿与二人结伴到北桏:“那便同行。”
几人大致厘清状况,白剡银拎着丹药研究,说要待确认无碍才安心让白芊炯服用,于是就此解散。
忘川途上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