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凑身过去,一股浓郁的桂花酒香就在裴煊周围似墨水般晕开,声音随着酒味越发醇厚,低低在耳边徘徊。裴煊愣了一下,手肘支撑着自己把头埋下去,一言不发,在心里句句腹诽。
“喂,大家伙,你们家公子和我可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青梅竹马……”
扯吧你就,殿下从小与我一道长大,和你压根不熟。
“刚刚呢,我也是迫不得已,对你们过分了些。有些秘密不能给别人听了去,否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你能理解我的吧?”
我能理解你,同时觉得你是故意的。
“但是你家公子,我现在还不能还给你们呀。”
裴煊猛地抬头,眼里凶狠精光再现:“何故?”
“哎呀呀,你别这么看着我嘛。”陆大仙嘴角微扬,右手又闲着没事干,指骨弯曲成一个圈,伸过去去勾对方的下巴,“都说了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他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理由在这里管那么宽呢?”
裴煊像是给人来了个当头一棒,抿紧嘴唇沉默了,刚毅笔挺的鼻子在脸颊上落下一层阴影。
“你看看,你又打不过我,又要多管闲事,不是自找麻烦嘛?不过你放心好了,过一会儿你家公子就会毫发无伤地回来,我可不舍得把他弄丢,我还得找他陪我一起玩呢。”
“我陪你玩。”
“嗯!”陆大仙点头,顿了顿,又下意识摇头,“你说什么?”
裴煊把刚才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吐出,眼神坚定且明亮:“我、陪、你、玩。”
“哦……啊?!”
此时,沈臻逃离了刚刚那个烧心的洞口,往洞内方向一通狂跑,闭着眼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晓得身旁的风似乎也有些激动,叫他连带着一起跑起来,“咻咻”附在耳边高喊着。
冰凉的晚风吹过贯耳,让高热的感觉渐渐退却。沈臻脑子一片空白,奔跑让他渐渐冷静下来,骨骼因为长时间僵硬的机械动作而咯吱作响,提出抗议。
沈臻慢慢停下来,在最后一步蹲下身,肩膀蜷缩弯曲些,形成个圆圆的凹坑。
他像只遇到危难不知所措的鸵鸟似的,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先将双手反过来,抚上两面脸颊,然后正反两面反复翻着,更加低的温度终于将余温遮盖了个完全。
沈臻死死盯着地面,顿了会儿,似乎觉得不太够,左手展平并拢给自己扇风降温。粗糙的泥石子路硌得脚底板发麻,但他的脚底板厚实,凉意只能从脚指尖那些稍软的地方爬上身体。
他打了个寒战,手撑着地面将身子往后倒去,坐在地上,提着一旁刚刚被他踢飞的鞋子,把它翻过来掂两下来倒掉鞋里的石子灰,而后脚趾头对准鞋口往里套。
他想:幸好刚刚没有崴到脚,不然就得和常青一样肿成大猪蹄子了。
然而这才套进去一半,沈臻低着头,拨弄着手上的活儿,眼前地面的光亮突然消失了,漆黑慢慢向他靠近,直至笼罩住整个自行蜷缩的身躯。
沈臻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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