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贵妃接旨时,前脚才踏进浴池,一头乌发在后松松盘起,神态略有些疲惫,更为绝色的姿容增添了几分慵懒,她缓缓在水中坐下,满池的玫瑰花瓣随之被激起波纹微微荡漾起来,又将她环绕在其中,恍若神仙妃子,魅惑脱俗,华美而不可方物。
一名宫女踏着碎步慌慌张张走进,行动带起的微风拂动了殿内的美人绡,惹得华池内的美人微微蹙眉,巨幅透光四扇屏风后的倩影随之而动,雪足上的水珠未凝,身披华绡款款而来。
“怎么了”
美人之音,如仙乐入耳,手持浮尘的福忠太监也不由得心之一动,却也没忘了他来的目的。
心下暗叹,这样世上少有的美人儿,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又不忍唏嘘,后宫美人儿众多,可皇帝只有一个,没几年,新鲜劲儿一过,凭谁都丢到脑后去了,只有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才不会在深宫里头等到死。这位既不是孝慈皇后亲点,也不是太后点头,入宫才为婕妤,三年就到了贵妃的位子,甚至盖过了皇后的风头去,仅凭温大人,可做不到啊,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可谓不虚。
纵然心思慧敏,皇上的心思却是猜不得的,不过盛极一时,必有一衰的道理,却是恒古不变,这偌大的后宫之中,除了皇上,只有皇后,也才是真正的主子,纵然不和,却谁也不能越过祖宗的规矩去,凭谁,抬手之间,都能人头落地。
虽叹虽唏,却仍拉长了尖细的嗓子冷声道,“皇上有旨,请贵妃娘娘接旨。”
听到太监福忠的话,温予如脚步一顿,察觉到了不对,福忠这样狡猾的老太监,平时都是觍着脸等她更衣沐浴后才宣旨,如此之态,看来,于她不利。
遂示意宫女为她穿衣,只将衣裙穿好,在宫女搀扶下抬脚出门,从容跪在殿前,“臣妾温予如,接旨”
福忠太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纤细雪白的玉手,将粗短的眉毛一挑,“娘娘,今儿,是口谕,娘娘听着便是”
温贵妃闻言,抬头看了眼福忠冷漠的神态,遂俯首跪地,福忠方才抬起眼皮,“皇上口谕,温贵妃来坤宁宫侍疾。”
略微迟疑,温贵妃才道,“臣妾接旨”
福忠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转过身去,欲要走,却见身后没了动静,他转过身去,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温贵妃,不解道,“娘娘?”
温贵妃闻言,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款款起身,从容看向福忠,“福公公,可否容本宫更衣?”
福忠那粗短的眉毛挑了挑,右手让了让,“容,容,娘娘您请”
温贵妃颔首示以微笑,遂转身朝殿内走去,不慌不忙的将目光扫过殿前的两排锦衣卫,贴身宫女荣儿看着两排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不禁紧张的攥紧了温贵妃的手,低声道,“娘娘,莫非皇后?”
温贵妃将她看了一眼,荣儿即知失礼,低下头不再说话。
两位院判急的满头大汗(路上跑的),中医西医合并,一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为陌阳阳诊治,这皇上就在边儿上看着,弄不好要杀头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好在不多时,皇后可算有了好转,才暗自松了口气。
陌阳阳勉强看得清一屋子的人,抬头就看到一个好像未晏殊的身影,不禁迷茫地看向靠着的画棋,糯糯道,“怎么都来了”
画棋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看着陌阳阳苍白的脸,忍不住又流下泪来,捏着手绢去擦她嘴角未干的药迹,“娘娘,您可吓死画棋了”
陌阳阳看着她哭,下意识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别哭啊,怎么啦”
忽然重重的咳了起来,画棋忙起身用手绢替她兜住,见有血色从粉色的手绢里洇出,不禁惊叫道,“娘娘?!娘娘,您别吓画棋啊”
一旁的琴书一把掰过画棋的手,见一手绢的血,也吓得惊叫起来,“啊!娘娘!”
一时伺候的众宫女儿也不知如何,忙跪地不敢出声。
未晏殊听到屏风内乱做一团,大步绕过朝榻前走去,从画棋和琴书的手里捞过陌阳阳来,尚未放松的眉峰又皱的更紧。
陌阳阳只觉口中腥甜,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未晏殊一把拽了起来,正欲看清他的脸,眼皮却沉重如铅石一般,怎么也不能抬起来。
见陌阳阳脸色惨白,未晏殊忙将人捞到怀里,“皇后?皇后?”画棋悲愤欲绝,双手将沾了血的手绢颤抖呈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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