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夜里,栾妆宜在擦拭一面镜子。
那是一个老旧的铜镜,是从一个古怪的荤粥人那里买来的,那天她本来想走,但是这个镜子让她挪不动步,她思虑片刻,最终还是把镜子买回了家,每晚都要拿出来擦擦看看才能睡着。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起呆来。
蓦地,镜子里有光慢散出来,晃了她的眼睛,随后里面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
栾妆宜呆愣的看着镜子里她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睡着,不,那应该不是她。
那个女孩跟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却比她稚气一些,而且女孩身形瘦弱,看起来一点都不会武,她想了想,忽然被脑海中闪过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女孩,更像两年前的她,甚至更小一些。
女孩揉了揉眼睛,慢慢爬坐起来,风吹开帷幔,露出男子的脸,那是...梅俢!
男子睁开眼睛,眸含威光,如鹰隼般看向她,栾妆宜心中一颤,死死的捏着镜子。
女孩穿上寝衣,挡了挡身上的痕迹,男子伸手掐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就把她拉进帷幔里。
“啪嗒”一声,镜子跌落在地上,栾妆宜蹲下去捡,身后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她转头,见梅俢呆呆的看着她,手里还拿了一盒胭脂,他唇上的光泽随着烛光摇动而流动,跟铜镜里那个男子一模一样。
一种强烈的恐惧漫上心头,她挥掌过去,却被梅俢误打误撞的握住。
“为什么又要打我?”他把铜镜和胭脂一并扔在桌子上,气鼓鼓地说。
但栾妆宜的样子又让他担心起来:“妆宜,你很冷吗,为什么发抖?”
栾妆宜被他拉进怀里,像是极其熟练似的,她推开,立马站起身把铜镜丢出去,刚想要把胭脂也扔出去,又愣住了。
梅俢没有起身,他蹲在地上,仰着头,笑着跟她说,这是他用工钱给她买的胭脂。
“妆宜妆宜。”梅俢反复念了几遍,“你娘原来就知道你会因擅妆而闻名吗?”
栾妆宜顺了顺胸口:“不是,清欢说,我的名字也出自一句诗,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
她说完,把胭脂悄悄放进妆匣的小阁里。
“你为什么愁?”梅俢问。
栾妆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好一会,才启唇:“为一些,想寻却不敢寻的事。”
窗外的铜镜里也正上演着一幕想看却不敢看的事。
男子慢慢起身,面上沉冷庄正:“你叫什么?”
“栾妆宜。”
“哪个妆宜?”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
这个答案略微出乎男子的意料,没想到女孩还能念出诗来。
他故意逗她:“既已有宜面新妆,那为何而愁?”
女孩怯怯的,以为是他对她不满意,所以故意为难她,眼里渐渐涌上水汽:“妆宜没有愁。”
见女孩哭了,男子错愕的拍了拍她:“你有什么愁的,大可以跟我直说,我往后是你夫君,一定会尽所能让你如愿。”
女孩听他一说,立马收住了眼泪,她破涕为笑,被男子慢慢扶着起身。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梅俢,梅是“梅开在高岗,仰望不可攀。”的梅,俢是“江云暗悠悠,江风冷修修”的俢。”
女孩轻轻点头,慢慢掀开帷幔。
但若是细看,就可知帷帐不是正红色,而是杏红色,周围物什也无一样是成亲后新房该有的模样。
梅修他好像有点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