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幽道:“娘娘,湘淑妃求见。”
栖梧琴音嘎然而止,楚雪舞嘴角微翘,抬眸轻轻瞥看怜幽,平淡地说:“请湘淑妃进来。”
转而低眉指尖拨弄琴弦,婉转清雅的琴声犹如春风细雨,润物细无声,带有缠绵悱恻和眷恋不舍,风轻轻地拂过,曲音变得平淡,慢慢变得激扬如血战四方的战场,肃杀的冷气乍然释放。
曲毕,暗红的宫装随楚雪舞起身而流光倾泻,摇曳及地的裙摆像展翅欲飞的凤凰,琉璃般明亮的星眸清冷而淡漠,她的目光在楚湘湘精致的妆容上停了一瞬,便慢慢移开,红唇轻启平淡地说:“姐姐。”
楚湘湘失神片刻,随后眼底的嘲讽一闪即逝,雪舞的容貌倾城而绝艳,清冷淡漠的眸子更是勾起人的征服欲,难怪他们个个对她念念不忘。
“雪舞”
这时怜幽手拿托盘上来,单纯的眼睛笑意慢慢,小虎牙露出显得她十分可爱,笑脸赫然染上绯红,问道:“娘娘,这是尚衣局刚送来的衣裳,可要试一试看哪里需要更改?”
见怜幽衣服害羞又高兴的模样,楚湘湘不由好奇,挽唇温和的看着怜幽轻声问道:“是雪舞命人裁的新衣?”
目光停顿在托盘上的衣裳,缓慢地说道:“样式精华,色泽明亮光滑,是江南进贡的云锦。”
怜幽双眼扑闪着光,咬唇娇羞地低下头,小声回答:“是新进贡的云锦,皇上今晚来娘娘宫里,恰好奴婢前几日让尚衣局的人给娘娘裁件新衣裳,娘娘美若天仙皇上见了定会移不开眼。”
楚湘湘捏紧长袖底下的手,眼底闪过厌恶,看她一脸娇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今晚要临幸她。
楚雪舞淡漠地睨看一眼,敛下眼眉熟稔地拿起工具煮茶,淡淡地说:“放着吧。”淡漠满不在乎的模样让楚湘湘心中甚是不甘,极力压下满腔的嫉妒之火,后宫皆传皇后失宠,其实不然,他费尽心思甚至不择手段都是为了雪舞,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不惜受尽天下人嘲讽和罪责。
楚湘湘僵硬地笑着说:“雪舞,姐姐忽然想起昭阳宫一些琐碎的事物未处理,姐姐先行告退了,雪舞早些歇息。”
“姐姐莫要太劳累了。”楚雪舞担忧地看着楚湘湘,眼里的真挚让楚湘湘顿时充满罪恶感,这是她的妹妹,对她满怀关爱和信任有血脉相连的妹妹。楚湘湘荒忙低下头,她怕楚雪舞看到她心底的丑陋。
“嗯,姐姐知道,近来多雨,夜来风凉,雪舞要注意身体。”
“谢谢姐姐关心,雪舞谨记。”
楚湘湘点头,楚雪舞面带微笑目送她离开,眼底却满是凉意,微扬的嘴角像似有似无的嘲讽,余光瞥到怜幽,淡漠地开口:“下去吧。”
“诺,奴婢遵旨。”
.......
鸣然走进御书房,急切地看着北凌枫压下声音说到:“主子,凤栖宫出事了,皇后娘娘中毒昏迷不醒。”
闻言北凌枫猛地站起身,北凌枫快步走出去,眼神沉暗冰冷,想到楚雪舞在他眼皮底下遭人暗害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不由加快步伐。
凤栖宫。柳依站在门外着急万分地来回踱步,满目自责不已,她怎会如此大意让小姐遭小人暗害,小姐那么善良不屑勾心斗角的性子根本不是后宫女子的对手,都怪她,没有照顾好小姐。
见北凌枫来柳依此时也顾不上礼仪,心不在焉道:“参见皇上。”
“免礼,快带朕去看雪舞。”
北凌枫越过柳依走进房中,看向一处,眼眸缩紧,记忆深处的一幕同眼前的画面重叠,他心爱的女子床上面色灰白,气息微弱趟在床上,如若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他都以为楚雪舞不在了。
楚雪舞还穿着暗红色的宫装,可见是为了今晚而装扮的,见此北凌枫既是欢喜也心疼,原来她是真心地,并非敷衍他,快步走到床边,握住楚雪舞纤细冰凉的手,放在脸上轻柔地摩擦。
“太医可来瞧过。”
柳依:“禀皇上,院首李太医来过却诊断不出小姐所中何毒。”
“废物,堂堂太医院院首竟然诊断不了,朕要他们何用?”北凌枫恼怒低吼道。思及楚雪舞在休息,便没有继续发火而是派鸣然出宫去驿站请漓笙。
一盏茶后,漓笙锁紧眉川,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下巴微抬淡定从容地掀起衣摆半跪在床头,微凉的指腹搭在楚雪舞白皙的手上把脉,原来如此,目光流转在楚雪舞苍白死气沉沉的脸上,莫名感到生气。
漓笙终究懂她,即便生气也不会拿楚雪舞的生命安全作玩笑,捻起泛着幽光的银针熟稔地刺入穴位,好一会后,楚雪舞头顶的银针被收回,人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北凌枫着急问道:“如何”
漓笙淡漠地说:“暂时压住了毒性。”
“什么叫暂时压住了毒性?雪舞到底中何毒?”北凌枫不满道。
“她所中乃鸠酒,解药可配置,但所需的药物皆是新鲜不超过三个时辰,可况其中一味重要的药引生长在药王谷峡壁内,此药十年开一次花,只开三日便凋零,解毒后还需躺在我药王谷独有的寒冰玉床静养一年。”漓苼面无表情解释道,声音平淡仿佛在谈论的不是楚雪舞的生死。
北凌枫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下意识往前一步,又停下,眼睛直勾勾盯着楚雪舞,声音压抑着痛苦,垂在两侧的手无意识握紧。
“朕明白了,为了雪舞朕愿意付出一切,柳依,你差人置办娘娘离宫的行李,鸣然,你亲自查办此事为何人所指使。”
柳依:“奴婢遵旨。”
鸣然:“是,属下这就去。”
漓笙那双淡漠的眼眸闪过不忍,北凌枫对雪舞的爱比任何都不差,遗憾的是她只爱那人,喉咙泛起苦涩,明知如此依旧不管不顾付出一切,情迷之所乱啊。
北凌枫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没有注意到漓笙的异样,若在平常他会想到其中的不对劲,然而凡涉及楚雪舞的事情,北凌枫都会变得不再自我。
鸣然出动的暗卫的力量,不出一个时辰便查出楚雪舞今日的一举一动,以及相关的人,审问一番下留下认为最有可能谋害楚雪舞的人,现在过来请北凌枫过去审讯。
“皇上去吧,这里有我,雪舞不会有事的,若雪舞还醒着定然希望将凶手抓拿归案。”
漓笙一番话打消了北凌枫担忧楚雪舞再发生意外的顾虑,精明锐利的眼眸凝视漓笙良久才微微点头,嘴里说道客气的话语气却是薄凉淡漠。
“有劳漓公子了,漓公子与雪舞是交好的友人,必然会竭尽全力救雪舞。”
漓笙不语,却也表明态度,他有救醒楚雪舞的自信,毕竟药王的关门弟子不是浪得虚名的。
北凌枫走后,漓笙坐在椅子上从容熟稔地倒茶举杯,烛台的光燃烧到一半,火光忽明忽暗。
“你,这是何苦?”声音淡漠恍若例行公事般,细听之下可明了淡漠背后隐含的悲哀,不是不想关心她,而是她不需要也不稀罕他这种关心,抬手猛地灌一口茶水试图压住胸前的郁闷感。
“我欠他太多,想要补偿些给他。”虚弱沙哑的女音从屏风里传来。
“依你之聪明,补偿的方式千百种,何苦作践自己的身体,你......”你就如此不爱惜自己,丝毫不顾及关心你的其他人,难道在你眼里只有北一寒?漓生用力握紧釉色的茶杯,眼睛布满阴翳,泛着寒光。
楚雪舞沉默似在思考如何作答,“我想为自己任性一下,了却一桩夙愿,一年来昏昏沉沉的日子让我痛苦,几番思考之下才作此决定,希望你能帮我了了心愿。”
“阿笙,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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