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昏迷不醒的楚雪舞被漓笙带回药王谷,柳依一路随行照看楚雪舞。皇后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传遍后宫,皇上的贴身侍卫鸣然大人带着暗卫四处抓捕有嫌疑的人,后宫霎时人人惶恐不安。
澜州。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路旁,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楚雪舞眉开眼笑,欢悦和激动之情写在脸上,漓笙看的晃了神,雪舞的脸上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她要去找那人心中定是欢喜的。
“阿笙,送到澜州便可,此处离平城不远我和小依两人可以自己去。”
漓笙歌摇头,无论澜州离平城多近,他都想陪她去,哪怕是言不由衷地把她送到北一寒身边,只要....只要离她近一些。
楚雪舞还在犹豫,阿笙是南漓丞相,若离开太久会不会耽误南漓国事?漓笙似看出她的顾虑便开口说:“南漓有南宫在不会有事的,你和柳姑娘都是女子,出门在难免外诸多琐事,我少时曾游历在外,多少能帮到你们。”
柳依悄悄拉了楚雪舞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楚雪舞,她也是担心小姐,小姐虽然聪慧却未曾出过远门,有漓公子在身旁总归好些。
“嗯,又要劳烦阿笙了,我们等会置办些吃食和必要用品后就前往平城。”楚雪舞思索地说道。
柳依转身整理行礼,微翘的嘴角示意主人心情很好,有人对小姐好当然是最好的,漓公子,柳依侧过头看着漓笙那张对谁都是冰冷无情,唯独对楚雪舞温和的脸感到羡慕,漓公子对小姐真好。
干净,没有一丝污秽,如同漓公子品性一样,孤傲清冷恍如高岭之雪花。
漓笙淡漠地与楚雪舞错开视线,手握缰绳敛下眼眉沉默不语,雪舞对他总是保持着一份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不,是对除了北一寒以外的人她对谁都是一副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恍若相隔天涯之远,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使漓笙纠结万分,他多少也明白了北凌枫对雪舞既爱又恨的情感,那种明知飞蛾扑火依旧选择不顾一切的执着,付出所有也无法在她心中留下一席之地的无力和悲哀感是如此的悲痛欲死。
“阿笙,阿笙...”楚雪舞连叫漓笙几声,明亮的眼眸疑惑地看着漓笙。
漓笙心不在焉地“嗯”一声便不再言语。
猜不透漓笙刚才的异样,楚雪舞压下心头的疑惑,温声说道:“阿笙,我们出发吧,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客栈。”
漓笙默不作声地跳上马车拿起缰绳,轻轻一挥马鞭,哒哒的马蹄声融入喧闹的人群,车轮骨碌碌转动,从街道中缓缓行驶而过。
天黑后楚雪舞他们没有赶到沧城,便在沧城郊外百里处的农家借宿,好在农户人家老实好客,一家三口居住,女儿不日后便嫁到隔壁村庄的秀才,见远方的客人来也不担心坏人与否就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呼客人,这些在楚雪舞他们以前所用过的绝不是最好的,却是温暖人心的。
......
夜晚的风透着凉爽,吹走白日的炎热,天空悬挂一轮皎洁的弯月牙,繁星布满天空,似在明月周围缀上灯笼,薄云随风飘逸,给静谧安详的美景添上朦胧的飘幻。
楚雪舞坐在院中的竹椅,仰头遥望星空,眼底流露出孩童般的天真,单薄的身影显得瘦小娇弱,漓笙黯然地垂下头盯着手中的披风,她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却承担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责任。
肩上传来暖意,楚雪舞顺势拢来拢披风,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阿笙。”
漓笙看得出此时楚雪舞很开心,淡漠空视万物的眼眸悄然变得温和,“嗯”一声就坐下来。
两人都沉默无言,谁也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平静,皆是仰头遥望夜空,珍惜来之不易的时光。
半响,楚雪舞低下头,似疑惑地问:“阿笙,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一己私欲抛弃自己的责任,狠心舍下爹娘不管,设计陷害他人。”
早在先皇病重之时楚雪舞便让墨羽送信求助漓笙,漓笙亦如当时承诺般会帮助她,不料先皇驾崩,杨皇后等人逼宫篡位,设计北一寒回炎京,楚雪舞也身受其害被人掳走。意外的事情太多了,打破了楚雪舞原本的计划,在得知自己被亲姐姐利用设计时楚雪舞心灰意冷,也下定决心要去平城找北一寒,于是在楚湘湘来看望自己那天将计就计,故意拿北凌枫刺激她,借淳贵人之手陷害楚湘湘下毒谋害楚雪舞一事。
虽然不能把楚湘湘如何,却让北凌枫与她离心,这对楚湘湘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
满是自责的语气让漓笙感到心疼,漓笙跟着低头,眼底满是温柔的看着她的头顶,语气淡漠却使人信服,“你无需为自己的行为自责,你并不欠任何人,人活一世总归有任性不顾一切的疯狂事,你只需遵从内心作决定便好。”
听到漓笙的安慰楚雪舞莫名轻笑出声,冷漠的漓笙安慰起人来竟是如此可爱,见状漓笙不自然地转过头,耳尖染上绯红。
“夜冷了,回屋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车。”
“嗯,阿笙也早点休息。”
第二日清晨离开之际楚雪舞悄悄把玉簪和一些银两留在屋里,农户家里贫穷,女儿即将出嫁奈何却没有件像样的首饰作嫁妆,楚雪舞对这位乖巧贤惠的农家女很是喜欢,哪怕穷依旧满怀希望,乐观无忧愁的平凡生活是楚雪舞羡慕不来的。
待楚雪舞他们离开后,农户的女儿收拾房间时发现了楚雪舞留下来的玉簪和银两,一家人感动得直呼留下热泪,这些对他们来说不仅是嫁妆可以解决,更是他们足够一年后的衣食开销。
大好人啊,正是热心肠的大好人啊,农户一家纷纷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跪地拜首。
为以防万一楚雪舞他们一路往南再走水路往西北平城走,水路比马车缓慢却舒适,相比与楚雪舞的焦虑漓笙显得高兴,对的,在楚雪舞看来漓笙心情很好,然而楚雪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半个月后,漓笙站在船板上,江上的冷风簌簌吹来,雪白的衣袖被吹得鼓鼓的,墨发随风飘扬,黑与白的视觉冲击感让楚雪舞莫名觉得漓笙很孤独,心疼之意泛滥,眼底涌上关爱的情愫。
“阿笙”
漓笙垂眸看向江面,声音比起往常显得低沉,似怀念又似伤感,“此时在南漓,青莲已是开遍各地,那是南漓最好的景色,比起你园子里盛开的红梅可以说是媲美了。”
可惜你不曾看上过一回,即便是惊艳天下的百里青莲盛开恐怕在你眼里都比不上一枝红梅吧。
不知是安慰还是真心,楚雪舞站在漓笙旁边,微笑的看向缓缓后退的江水,细语道:“有机会就去南漓走一回,看看阿笙心心念念的盛景,遍地青莲怒放。”
漓笙却摇头,在他眼里任何风景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意义,然而雪舞永远都不懂他对她的感情,这样也好,以知己的身份靠近她,默默守护着,唯一的知己。
“明日上岸后再坐马车一日便到平城了。”届时你就可以看到日思夜想的人,而我会回到南漓,在你知道却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你,在你需要时第一时间出现。
“雪舞,”
“嗯?”楚雪舞疑惑地看着漓笙歌。
漓笙目光温柔,不复以往的孤傲冰冷,还有一丝楚雪舞看不透的感情,藏在衣袖下的手下意识攥紧,深情地说:“你,你要好好的,和他好好的。”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倾其一生,我也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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