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枫扶起楚雪舞牵着她的小手走到软榻上坐下来,挥手示意其余人退下,垂眸对上楚雪舞明亮如光明却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的眼眸,北凌枫神情复杂地凝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良久。
像平常拉家常般问出声:“朕来时听到宫女说你去了趟御花园回来便心情恹恹,是何人惹雪舞不高兴了?”
“无人惹臣妾不快,臣妾只是赏花乏了。”
“雪舞你不适合撒谎。”北凌枫撩起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楚雪舞眼底闪过排斥下意识避开北凌枫的手,温柔得溺出水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然下去。
北凌枫尴尬不已地收回收,嘴角扯起苦涩的笑,她总是排斥他的亲近,明明他们是结发夫妻却形同陌人。
“说真话皇上不愿见臣妾,说假话皇上不想听,皇上到底让臣妾如何才满意。”
北凌枫眼眸瞬间阴沉,深处却是让人心疼的柔情,他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画卷,仅存的柔情被嫉妒的情绪燃烧殆尽,又是北一寒。
低下头温柔地说着,柔情似水的嗓音像诱惑人的迷花。“雪舞,这几日朕过于繁忙,冷落了你是朕的不对,你和漓笙不是好友吗?等朕忙完手头上的事再为你们办场宴会可好?”
虽然他不喜其他男子接近雪舞,若雪舞高兴也未尝不可,只要不是北一寒都好说。
楚雪舞复杂地看着北凌枫,站起身双腿缓缓跪下去,垂下脑袋双手抓住北凌枫的衣袖,哀求地说:“皇上,请您放他走,他无心权势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北凌枫眼睛通红不满戾气,用力捏住楚雪舞的下颔,似在克制什么,不,她该是高傲如天鹅的楚家嫡女,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了别的男人放弃她的骄傲,低声下气求他,不是的。
“朕不许你为了北一寒低头,跪下来苦苦哀求朕,朕不许。”北凌枫冲着她吼道。
楚雪舞笑得凄美,凭什么不许,他宁愿抗旨不尊也不肯放北一寒回平城还不许她求情?可笑之极,他若肯放人她何须如此?
“皇上放了他臣妾便不跪。”
“你在威胁朕。”
“皇上非要说是那便是了。”
北凌枫笑意微微敛回,深沉的黑眸幽暗阴翳,随即松开手,高大的背影站起来挡住通过细缝渗透进来阳光,倒在地上的楚雪舞显得娇小可怜。
“你一定要惹朕生气才高兴,嗯?”冰冷像毒物的声音诡异地想响在楚雪舞的耳旁,北凌枫嘴唇微勾露出嗜血的弧度,眼睛闪烁诡异的光芒,似兴奋又似痛苦。
“皇上想抗旨不尊?免死金牌是父皇亲授。”
北凌枫沉默片刻,忽而轻声地笑,睥睨天下的气势浑然施压,眼角凌厉暗含波涛汹涌。
“父皇亲赐免死金牌又如何?如今的北炎是朕的天下,朕想如何便如何。”
楚雪舞诧异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北凌枫,疯子,他疯了。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他?”楚雪舞半跪在地上遏嘶底里喊着,眼泪模糊了双眼,因嘶吼过度嗓音有些沙哑发疼。
“我.....我保证此生不再见他,只要皇上愿意放他一条生路,真的,我发誓”说着楚雪舞一手紧攥北凌枫的衣服,一手作发誓的姿势,眼泪从眼角不停地涌出来,带着哭腔哀求着。
任谁见到美人梨花带雨哀求都会动容,北凌枫也不例外,他蹲下与楚雪舞平视,抬手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地说:“雪舞别哭了,这会疼。”拉起楚雪舞的手摁在他的胸膛上,感受那颗为她心跳加速,为她疯狂的心脏。
“要朕放过他也可以,你今晚侍寝。”声音带有一丝颤抖和期待,他们成亲一年了却不曾圆房,纵使得不到她的心也要牢牢拴住她的人。
楚雪舞脸色瞬间煞白愣住不说话,眼底挣扎犹豫不定,白皙修长的手颤栗地握成拳,贝齿紧咬泛白的嘴唇,似下重大的决定,缓慢地闭上眼眸。
楚雪舞颤抖着嘴巴说:“臣妾谢主隆恩。”眼角溢出晶莹顺着脸颊滴到地毯消失不见。
北凌枫神色未变却看不出喜怒,站起身逆光而立,俊美尊容的面庞宛如高岭雪花,神圣威严,北凌枫冷傲地说:“朕低估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也高估了自己,朕一言九鼎,希望雪舞不要让朕失望。”
听到想要的答案北凌枫反而没有意料中的快感,天人交战的矛盾让他忍不住逼她,既期盼又害怕。
北凌枫走后不久总监公公便带着圣旨到九王府,一个时辰后北一寒坐上马车离开炎京,大臣门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言语,新帝虽温润如玉却杀伐果断,有计谋,有胆量,更有平常人没有的容忍。
凤栖宫传来悠扬的琴音,拨弦之人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指尖缠绕的弦音含有丝丝愁绪,转而琴声变得婉转哀怨,似离别的不舍,风轻轻地走过,却不慎惊了窗前的风铃,叮当,叮当响起,婉转的琴声和阵阵风铃融合随风飘扬,被风悄然送到千里之外。
北一寒一行人的队伍走出城门,风中传来低沉悲戚的笛音,如泉水击石的清脆,浓浓的缠绵不舍流淌在笛声中,北风回头看见高墙上一袭白衣飘袂,吹笛之人神色淡漠似超脱凡尘的仙人。
熟悉的音律随风飘入耳,北一寒手中的黑子倏尔落地,瞳孔微缩,是她来吗?
湛蓝的天空闪过一抹矫健的身影,挥动刚劲有力的翅膀翱翔在无际的天空中,鹰鸣长空而破,锋利的鹰爪用力一跃。
北风抬头一看,冰冷狭长的黑眸闪烁笑意,随即策马靠近马车,低头恭敬地朝马车里的人说道:“主子,墨羽跟来了。”
能请得动闻名天下的漓公子为他们奏曲一支,又让雪山鹰王跟随,不是二小姐又是谁?由此可见二小姐对主子并非无情无义。
马车里的人没有出声,棋盘落子掷地有声,北风默然退下,主子沉默是同意了?
一曲梵梦已毕,高举九王府的旗帜的队伍渐行渐远,明亮的光芒拉长马车的身影,远远眺望只看见一个黑点,漓笙低头擒笑,冷漠如霜的眼眸温柔地凝视玉殇笛,脑海闪过渐行渐远的车马,眷恋之下是心疼,用力紧捏住玉殇,她此时定时痛不欲生,她爱的人离开了。
总有一些话来不及说,总有一个人是心中的劫难,他的劫难从遇上她就避不开了,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他的心意,她的心便随着那人起起落落,最后冰封了,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城,里面的人不愿出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昭阳宫。楚湘湘举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放至唇边,轻轻吹气,抿一口,低眉挡住眼中的笑意,北一寒走了,雪舞的心也跟着走了,凌枫你注定得不到雪舞,她那样骄傲的女子绝不容许有人利用她去伤害她在乎的人,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推远她。
后宫虽传言皇后失宠,湘淑妃盛宠不衰,然而只有她知道皇上每次来昭阳都是独自一人落寞地对弈,饮酒。楚湘湘温柔似水的眼眸瞬间阴沉,白嫩的小手狠狠抓紧精致华美的衣袖,眼底闪烁痴狂的光芒。
“来人”
门外的宫女听到召唤,走进来低眉行礼。
“娘娘”
”本宫许久不见皇后了,心中想念的紧,听闻皇后今个不高兴,你去库房漓挑件称心的礼物,本宫去凤栖宫看望皇后。”
“诺”宫女小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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