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神府。墙的东北角摆放一张紫檀木的桌案,暖暖的阳光从朱红色镂金边雕花的窗棂透进来,零碎洒在一把精致的七弦琴上,琴身雕刻寒冬傲然绽放的腊梅,凌然的傲气扑面而来,梁上的纱幔随风飘起,荡起层层涟漪。
好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琴弦,发出清脆的鸣声,眼睛出奇温柔,好似透过七弦琴看心爱之人,北一寒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琴弦,相思之情流露而出。
琉璃,孤已为你做好七弦琴,你何时回来弹一曲给孤........
“君上”
行渊一身戎装,面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他垂下头恭敬地向北一寒行礼,然后将密函递给他,在行渊进来时北一寒已恢复面无表情,冰冷的视线瞥向行渊举起的信封,眼底闪过嗜血的冷意。
行渊抿嘴不敢抬起头,君上自醒来后变得阴晴不定,从沧州回来就集结军队,没多久就对南漓发兵,丝毫不顾及已签订的和平条约,理由是南漓刺客欲图刺杀神朝君上。
上次宫小姐逃跑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天下人皆知神朝的君上遭人刺杀,却不料到那刺客是南漓人,然而强者争夺天下,真真假假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对神朝和南漓的战争,最开心的莫属于长老阁那帮人,在他们的认知里天下是神朝的,只不过这几百年来暂时由四国管理而已,神朝韬光养晦,拿回天下是迟早之事。
然而受苦的却是百姓,好不容易盼来和平,高兴还掖在心底,就被突如其来的战争打懵了,南漓的百姓则认为神朝在玩弄他们,假意和平实则机关算尽,特别是连失城池后,南漓的民怨高涨,皇室给不了说法,他们就闹事,有多百姓还自行结队义军对抗神朝的军队。
“速度太慢”
北一寒看着信纸皱眉,然后递给行渊,行渊看完内容后嘴角抽搐,一举拿下东原城附近五大城池,打的南漓措手不及还嫌慢,您干脆单枪匹马闯进南漓皇宫抢回宫小姐不就好了吗?可是他怂不敢说。
“他们反应过来就不会自乱阵脚等我们去攻城,所有我军前行的阻碍加大。”言外之意就是偷袭不管用,必须光明正大打仗,但是人家南漓的兵不是吃素的,想要取胜还要花些时间。
凌厉的目光射过来让人为之一颤,隐隐带着一股弑杀之意,行渊后退一步连忙下跪,额头的冷汗直冒,这是让人望而畏之的君王威严。
“属下必竭尽所能在短时间内攻进漓都。”
常年面无表情的人忽然笑了这是什么感受?行渊表示惊恐,哪怕君上俊美无涛也抵挡不住他浑身散发杀气腾腾的冷意,太恐怖了,他曾经悄咪咪非议过君上几句,会不会被灭口?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半琉璃就要生了,他已经知道解救的办法了,届时他们会相守余生,虽然后半生的时间很短,可是他会努力活久些,这样琉璃便能活得更久。
至于南宫焱,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他的孩子何须轮到他南宫焱占便宜?竟然妄图霸占九神家的子嗣,不自量力。
“属下领命”
................
楚雪舞心不在焉举着书籍,却一个字都看不进脑,自北风回来告诉她外面的战争已经发生一个月,算算时间正是南宫焱宣布她有孕的那天,也就是说战争是因她而起,一时自责和愧疚涌上来,不断进扰她。
前几天,她不顾管事嬷嬷的建议,执意出去,街上一如概往繁华,却多了一份紧张的气氛,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楚雪舞才恍然知道,神朝突然发兵让南漓连失去边境数座城池,那些家毁人亡的百姓流离到漓都,因为流民数量太多导致疫病发生,他们没死在战争中,却死在流亡途中,可悲可叹。
战争一起,壮丁被抓去充军,田庄无人耕作,野草肆虐,饥荒顿时侵袭,老弱妇孺无奈离家迁徙。楚雪舞深感愧疚,认为一切罪责都是她引起的,觉得有必要为那些灾民做些什么,哪怕绵薄之力也是她的心意。
出了茶楼后楚雪舞进宫面见南宫焱,南宫焱事先不知道楚雪舞会来皇宫,听到内监公公禀报着实惊讶一番,随即点头示意他将人请进来。
见楚雪舞走进来,不等她行礼南宫焱便起身走过来扶着她坐到椅子,柔和的凤眸略责怪地看着楚雪舞,语气却很轻。
“你身体不好怎么到处乱跑?再过一个时辰我便去琉璃轩了。”
“南宫,你不必再瞒我,我都知道了。”
南宫焱微错愕,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随即恍然大悟,内监公共目瞪口呆,显然还没从楚雪舞“恃宠而骄”南宫焱“宠翻天”的一面中回过神来。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陛下竟不用自称,皇后娘娘直呼陛下名讳。
“既然如此,就不用辛苦隐瞒你了,之前怕你承受不住便吩咐下人不准嚼舌根。”
南宫焱了然一笑,漫不经心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的忧虑,或许的掩藏太深,楚雪舞这样想,事实上南宫焱这边糟糕得很,漓笙忙于寻找解救生死蛊的办法,实在分不出心来替他解忧,与神朝一战南宫焱从不担心,南漓根底雄厚,并非一朝一夕能撼动的。
目前最隐患的是流民的问题,流民一天未解决南漓一天不得安宁,这几日更是流传出流民自带疫病,漓都的百姓闹事不让流民进城,身为一国之君,哪个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没有放弃的道理。
放人进来嘛,漓都子民闹事,不放人进来嘛,流民闹事,两边不讨好,头疼啊。
“如若国库的钱财能匀出一份钱来为流民安置,再派大夫为他们诊断疫病,先解决流民问题,因为战争吃紧,前方的粮草需量大,可以征用流民劳力,朝廷出钱他们出力,这样能暂时解决问题所在。”
“漓都百姓闹事又当如何?”南宫焱显然已想到此法,无奈于后期战事钱财吃紧,他虽是皇帝却不可肆意妄为,不能为了一群流民而弃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我记得流民里大多人是妇孺。”
“是的,已弱冠的男子皆上战场杀敌,保卫家国。”南宫焱叹息,驻南军营要戍边防止北一寒的军队来袭,漓都的护城军不能离开,只能调集玄甲军驰援东原城的士兵,只是南漓和东原相距甚远,怕是来不及。
“再过一个月就是冬至,东原的冬天虽没有皑皑大雪,却有寒潮,届时防寒又是一大问题,南漓的女子善女工,你可以降低商税,倡导商人拓展,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样国库收成有了,战事的钱财也有保证,既能解决流民生计也能解决战事吃紧还能保证前线的将士无后顾之忧,岂不更好。”
南宫焱眼睛一亮,降低商税看上去是朝廷吃亏,实际上能增加国库,商人见税钱降低会大量投入钱财拓展生意,赚的钱多了自然交的税就增加,这样就不用担心国库空虚,无法供应战争补给。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命人传大臣进宫商议。”
楚雪舞自知后宫不能干政,于是她提出离开,南宫焱考虑到她大着肚子不宜劳累便唤来侍卫护送楚雪舞会琉璃轩,至于为什么不在宫里休息,主要是楚雪舞不愿意,她宁愿多坐会马车也不想留在令人窒息的后宫。
南宫焱无奈只好由着她,反复叮嘱侍卫无比将楚雪舞安然无恙送回去,殊不知他唠叨的莫样多让人惊悚和无语。
楚雪舞和柳依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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