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楚雪舞诧异见到文长老,眼睛不明就里转向北一寒,北一寒温声解释文长老是他安排过来给她调理身体的,听完后楚雪舞对文长老友好一笑,以示莫要介怀方才的失礼,文长老捋着白须欣然一笑,对楚雪舞举杯喝茶。
替楚雪舞把脉后,文长老开副补血滋养的方子,细心叮嘱楚雪舞好生休息,按时吃药,其他的并无多言,收拾好药具就走了。柳依像拿到宝物般把药方揣在怀里,喜滋滋笑呵着,楚雪舞眯笑着眼不语。
原本离开的文长老谨慎张望四周一眼,然后敲响一间不起眼的房门,里面的人应一声,随后文长老推门而入。
“参见君上。”
“起来吧。”
“谢君上。”
“琉璃的身体状况如何?”
文长老欲言又止不知该还是不该说,淡漠的眼神扫过来,示意他直言不讳,文长老暗暗叹息,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宫小姐的身体比刚怀孕时更虚弱,腹中的胎儿在汲取母体的养料,胎儿甚至比母亲更强壮。”
“为何出现这种情况?”北一寒下意识走进一步,眼睛写满担忧,皱眉问出疑惑。
文长老抬头满目复杂凝视北一寒,看的北一寒心底发凉,紧抿的嘴动了动。
“因为她体内有生死蛊,所谓生死蛊就是以命换命,宫小姐用生命供养胎儿,待孩子出生只时便是她死亡之日。”
真是性情至善的女子,文长老由衷佩服起楚雪舞,只可惜红颜命薄啊,赞许之下是惋惜,楚雪舞不知道自己一天之内被人赞许又可怜了一番。
“以命换命”低喃重复这句话,北一寒呆滞住,瞳孔以肉眼可见迅速变红,薄唇抑不住颤栗,双手握拳紧紧攥着,整个人陷入梦魇中无可自拔,嗜血的杀意汹涌而出。
杀了危害楚雪舞生命的人,杀了他。
不,不可以,那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呵,他可是侩子手,一旦他降生,你心爱的楚雪舞就会死了,哦不,你不承认她是楚雪舞。
滚,给孤滚
脑子里有两道声音天人交战,搅和得北一寒脑仁疼,最后谁也占不上风头,因为柳依忽然匆匆跑过走廊,急切呼叫文长老,文长老授意打开门叫住柳依问明情况,柳依梨花带雨断断续续告诉他楚雪舞又晕倒了。
北一寒急速抓住“又”这个字眼,眉头拧成川字,看柳依急匆匆得样子想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文长老会诊完后和蔼告诉柳依无需担心,楚雪舞是气血不足导致昏迷,他已施针,不久便会醒过来,柳依哽咽着哭腔道谢。
北一寒守在楚雪舞得床边,温热的打手摩擦她白皙冰凉的小手,不一会儿,冰凉的手稍稍回温,北一寒紧皱的没有从未松开过,担忧和害怕的目光落在楚雪舞身上。
孤该怎么办?琉璃你起来告诉孤,孤该如何做才能保住你的命?
素来强大不苟言笑的君主,此时像个脆弱的孩子,眼睛通红,无助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隐约看见他眼角的水光。
当夜北一寒紧急召见文长老,勒令他必须想出法子救楚雪舞,否则........
文长老当即告诉他生死蛊无人可解,不过却有一法子,就是拿掉孩子,断了供养关系,再用秘药吊着楚雪舞的命,活个十年是可以的。其实还有一个十分凶险的办法,可是为了神朝的千秋基业,文长老存有私心选择隐瞒。
听完后北一寒再次愣住了,只能活十年,他想和她一生一世,人生十年短短而过,十年如何够?
见他如此,文长老委婉开口:“君上,十年是最长的寿命,而且需细心养好才可保住。”
良久,“好,请长老务必救琉璃一命,孤不胜感激,孤承长老一个诺言。”虽未用求字,却用恳求的语气,还承诺若救回楚雪舞无论文长老提何种要求他都会答应。
第二天,楚雪舞醒来看见北一寒眷恋有复杂盯着他,见她醒了一言不发扶她起身靠在软枕上,拿过药碗舀了舀,不知为何黑漆漆的药汁看的楚雪舞头皮发麻,屋里的金脑兽冉冉升起浓郁的香味。弥漫整个屋子,盖住原本苦涩的药味。
不疑有他,楚雪舞张口喝下北一寒喂过来的药,舌尖率先尝出异样的味道,熟悉又蚀骨的味道,楚雪舞煞白了脸,惊恐不已猛然推开北一寒的手,连忙吐出口中的药汁。以为有人要陷害她,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北一寒动作迅速拐手转弯,药汁稳稳一滴也不漏,平静的脸有一瞬间崩溃,握药碗的手紧紧攥着,眼神冷静地可怕。
“这药有问题。”高声阻止北一寒。
“药没有问题”
淡淡开口,说着还喝下一口给楚雪舞看,平静的双眸看向楚雪舞,以示他没有骗人。可是楚雪舞还是不信,堕胎药的味道她太熟悉了,这辈子都不会忘,她敢肯定药里有堕胎的草药,然而北一寒皱眉仿佛在责怪她无理取闹的样子,让楚雪舞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委婉道:“我现在不想喝药。”
一向对楚雪舞言听计从的北一寒却没有由着她,温声哄着却带着不可拒绝的态度。
“乖,把药喝了。”
再信任,这时楚雪舞也察觉出北一寒的异常,直勾勾盯着黑漆漆的药汁,再联想到北一寒镇定自若,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脑子豁然开朗,她后挪一下,警惕盯向北一寒的举动,试探地问:“你知道,药里加了什么?”
北一寒沉默不语,正是这种沉默让楚雪舞确定他必然知道而且默许了,愤怒之下更多的是心寒,她以为他虽然忘记一切,却不妨碍他支持,理解她,以为她足够懂她,明白她,却不料,竟是她一厢情愿。
两行清泪直流而下,惨白的脸更加灰败。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容不下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若他知道自己的爹爹多不希望,不盼望他,他该有多伤心。
“孤不能没有你。”哽咽的喉咙苦涩艰难,北一寒将下唇抿出一道红艳的痕迹,可见毅力多坚强才不致使失态。
“你又不要孩子了?”
“孩子和你只能活一个,琉璃,孤爱你,所以........”未尽之言,他们都懂,可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我也不能没有孩子啊。”
“你.....琉璃.....你不要孤,不,不要。”误以为楚雪舞又要离开的北一寒不知所措无助看向楚雪舞,可怜凄凄抱住楚雪舞,低声下气哀求着:“不要离开孤,不要放弃孤,你若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将来领养一个,求求你别离开。”
“那你怎么忍心不要我们的孩子?”痛苦闭上眼睛以免看到可怜兮兮的北一寒会动容,声音夹着浓浓的悲凉,颤得北一寒的心凉兮兮的,还带着痛意。
被反驳的无话可说的君上,忽然脖颈微痛,随即眼睁睁看着楚雪舞手指底下的银针扎入他的血管,睡意幡然涌来,眼皮忍不住上下打架,挣扎着起身,张嘴喃昵“不要”却还是抵不住困意彻底睡过去了,楚雪舞将陷入睡眠的北一寒搬到床上,顺便盖好被褥。
寒,我爱你,也爱孩子,请原谅我不能放弃肚子里的小生命,我命如何皆是天意,强求不来。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北一寒的掌心,滚烫的炽热感。
天空不知何时汇聚大片乌云,灰蒙蒙的,似乎狂风暴雨欲要侵袭,窗外风声肆虐,树枝左右摇晃厉害,好似要被风折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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