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否需要属下去处理那陆郡主?”
夜色愈暗,惨淡的月光笼罩着崖底。甄远等人避开陆淮的耳目,一见到魏无咎那妖异俊秀的脸庞,杀心顿起。
魏无咎似笑非笑,轻拭袖上的尘埃:“你杀得了她?”且不说陆卿渠身边那两个身手一流的婢女和那稀奇的珠子,单单在雍州城摸陆淮的狐狸皮就不是一件轻松差事。
“若爷吩咐,属下定会伺机杀了她。”甄远心有不甘,身为魏无咎的暗卫他从无失手,今日却栽在了一个十四岁丫头的身上,奇耻大辱。
魏无咎积威甚重,如今他一语不发,倒让甄远忐忑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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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国公府,衔梨院。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自如是山一行后,陆卿渠便日日待在衔梨院。作画,调香,品茗,偶与陆淮手谈。陆卿渠本就是个懒散之人,如今这样的日子倒也和了她的心意。
父女二人于庭院手谈,两人皆着素色长衫,说不出的风流雅意。
白子落下,黑子溃不成军,胜负已分。陆卿渠俏丽精致的眉微锁: “爹爹总是让着竹西,无趣极了。”
“竹西棋艺见长,你九顾师傅教得甚好。”陆淮羽扇微摇,淡然一笑。
说起这九顾先生,倒也算得上一奇人, 出身范阳燕家,胸有千壑,腹有乾坤,偏不慕名利,隐于山野,与陆淮是难得的至交好友。陆卿渠自幼入燕九顾门下,明面上虽是由慈安太后教养,实际上陆卿渠一身本事皆来自燕九顾。
陆府管家陆三康刚进跨门便瞧见了那谪仙似的父女俩,庭院深深,梨花半梦,一时怔了神。
“国公爷,小郡主,闻将军、闻小姐来访。”
陆卿渠看着父亲清瘦挺拔的身姿,不由伸手拉住了陆淮的衣角,迎着陆淮不解的眼神,娇俏地道:“爹爹若有中意的,便纳了吧。娘不会怪你的。”
陆淮看着肖似自己的女儿,一时无言。许久,伸手揉了揉陆卿渠的头:“竟说些傻话。”随后,便转身同陆三康去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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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同闻将军在书房议事,便唤了陆三康将闻元衣带到陆卿渠的院子。
“元衣见过郡主。”闻元衣一身绯色流云纱群,腰间松松的绑着绛色宫涤。三千青丝似泼墨而下,发间只斜斜地簪着一只梅花步摇。面若粉黛,娇娥如花,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无须多礼,闻家姐姐坐吧。”闻元衣的心思陆卿渠如何能不知,心中只道一声痴儿,便邀了闻元衣一同品茗赏梨。
两相依,生有缘,去有因,姻缘天定,强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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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正厅,大堂。
“瑾年兄,我这便告辞了。”闻将军年近五十,仍英姿焕发。
“愿闻兄此去一切安好。”陆淮抱拳还礼。
徽元帝恐东境事变,遂派了闻家军镇守东境闵阳关。身处乱世,人命贱如蝼蚁,谁也未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
“陆...陆将军...”闻元衣面色微红,显然是有话想同陆淮说。
陆淮面色不改,看着闻元衣,道了声“珍重”。
一旁的闻将军轻叹了一声,痴儿啊。
闻元衣怔怔地看着陆淮,似是要将那如松般隽秀的身影刻入骨髓。随后,烟眉轻宽,唇边溢出一丝笑:“珍重。陆瑾年。”
车轱辘声响起,绯色玲珑的身影远去。
梨花薄,片片零落皆成泥。
梨花白,心伤难知伤心事。
此去经年,愿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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