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山,崖底。
“阿嚏——”陆卿渠浑身湿透,秀气的鼻子红了一片,强撑着不向身边闭目修养的少年开口。
天幸,二人跌入崖下的湖泊,未受什么重伤,崖底山路闭绝,二人只寻得一洞底暂时取暖。魏无咎倒也罢了,征战沙场多年,风吹日晒,什么苦没吃。只可怜了陆卿渠这个娇娇儿,从没受过苦,如今却被冻得浑身发冷。
陆卿渠冻得直犯糊涂,恍惚间,竟一头扎向火堆。魏无咎冰冷的指倏地捏住了陆卿渠的后脖,凉薄的唇吐出二字:“无用。”
陆卿渠脸一红,平日里高贵傲娇的陆郡主腆着脸慢慢地挪向魏无咎,软糯娇气的话语随之落下:“若不是你,我怎会跌下悬崖。”
“若不是我,你早已身首异处。”魏无咎睁开眼,似深井般的眸子轻瞟了陆卿渠一眼。
陆卿渠仿若未闻,只古怪地盯着魏无咎的脸,软软地说道:“我猜你定有许多仇家,不然戴着张人皮面具做甚?人皮面具遇水易泡发,你这易容术也太过拙劣了。”说罢,便伸手向魏无咎的脸上探去。
魏无咎伸手扭住那玉白的手腕,略一使劲,陆卿渠便疼得唤出了声,杏眸水光泠泠,眼尾的一点胭色更显动人。魏无咎一怔,随即松了力,陆卿渠猛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揭下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棱角分明,俊美异常,带着丝丝妖艳。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未待魏无咎发作,陆卿渠痴痴地说着: “这般好看的脸......再过个两年,我会比你还要好看的。”
此话倒也不假,陆卿渠不过十四,尚未完全长开。再过个两年,风姿绽开,比起她那牡丹国色的栖姐姐也绝不遑多让。
“闭嘴,再乱动,我杀了你。”魏无咎气笑,索性眼不见为净,闭眼修养,心下却暗道:“老狐狸陆淮竟养出了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女儿,难得。”
陆淮未曾见过魏无咎真容,因此,倒也不怕这陆郡主同他父亲告密。
陆卿渠娇气地撇了撇嘴,心知魏无咎手段狠厉,遂窝在魏无咎处慢慢闭上了眼睛。
陆淮见到婵衣,商枝二人面无人色的模样,暗道不好,俊雅的脸上失了淡定,忙封锁了如是山,派人摸下悬崖。
此时,甄远同黑甲兵一道爬下山道。
“我饿了。”天色渐暗,陆卿渠被饿醒了,一错不错地看着魏无咎。
魏无咎仍闭眼修养,不理会陆卿渠:“我说了,再乱动,我杀了你。”少年俊秀的脸庞在火光的映射下越发妖异。
陆卿渠顿觉无聊,回身拾了几块石子,却见一条约两指宽的黑纹花蛇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浑身一凉,猛得扑进魏无咎怀里,喊到:“有蛇!”
魏无咎拾起一块石子打向黑蛇,黑蛇直直地甩向石壁,无力地滑了下来。魏无咎伸手捏住陆卿渠细长的脖子,将她托出怀中:“去捡来!”
“捡来做甚?”陆卿渠看着血水横流的黑花蛇尸体一阵恶心。
“烤了吃了。”魏无咎眉梢微挑,漫不经心。
陆卿渠一听,按住恶心,紧紧拉住魏无咎的袖子,弱弱地道:“别捡,我不饿了。”
魏无咎无声一笑。落水后,少女身上清冷的梨香也越发浓重。
天色渐暗,不远处的火光若隐若现。
“郡主——”
“竹西——”
呼叫声越来越近。
魏无咎习武,听力甚佳,一听见这喊声,便同陆卿渠道:“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说罢,身形隐入更深处的洞里。
陆卿渠也意识到陆淮已寻来,心知这少年不想被爹爹发现,便未再多言。
不多时,陆淮等人寻至洞外。陆淮瞧见女儿那落魄样,心疼地搂进了怀里,心口的大石瞬间落了地。
“竹西,那同你一起跌落的公子呢?”陆淮摸了摸女儿的头,问道。
陆卿渠一想起那令人作呕的黑花蛇,懒散地说:“死了,被我烤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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