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繁荣,有助于促进一国的经济发展。许多摊贩白天并不摆出来,尽等着夜晚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聚集在这一条街上。有卖糖葫芦的——这个倒是很方便,只需要往肩膀上一掮,到处都可以吆喝了,晶莹的糖壳浆在酸脆的山楂外;有捏糖人儿的,那些依附着纸描的字呀或者提早捏出来的虎之类的还不算稀奇,唯有摆在前头的一只题了“灯”的镂空的糖灯笼才有意思——听说捏糖人儿的有些脾气,不是有缘人才不卖给他呢;有挑着馄饨、汤圆等夜宵的;也有摆些地方特产供人赏的;有个小贩子,据说走南闯北,专门收集了各异的物件,什么瓷碗啦、布虎啦、铃铛啦......全是一些不名贵的小玩意,只胜在好玩。
墨倾怀伸手向一只釉了栩栩如生的喜鹊的小瓷碗去,这时,另一只手腕子上着了玉环的青白纤细的手也伸了过去。
两人俱是一愣。
那只喜鹊端端地立在了两人手之间。
她倒是先缩回去了,一道很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墨二姐姐,能在这里遇见你,还真算是有缘。”她正是白鹊桦,如今白侯府的嫡幺妹,她相当稚嫩的脸一板一眼地蹦出这些客套话。
“哈,白小姐好,今天反正是人全出来逛了,想想我们也该能遇见的。”墨倾怀悠悠自在地看向白鹊桦,这位她的小表妹;这是个比墨倾欣更可爱的女孩子,人又生得礼貌,个性也直率一些,最可惜是前世所托非人——一只中山狼,随着后来侯府的倒台,便也香消玉殒了。
她后来再没见过白鹊桦,听说,是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路去的,一尸两命。
白鹊桦见她发怔,狡黠地便将那小瓷碗护在了手边:“姐姐不要,我可要了哦。”
她灵动地笑着,得意洋洋的。
墨倾怀回过神来,见小喜鹊早飞去另一人的巢穴,也只好无奈笑道:“那么我借这瓷碗献佛,正好衬了你的名字。不过,你怎么突然喜欢这些小玩意了?”
“嘻嘻,”她眉眼弯弯的,又苦脸委屈说道:“府里现在连奶母也在拘着我了,她们哪里晓得我看着这些东西便感觉到喜欢得紧。好容易今日出来玩一趟,正经买两个小东西才是。”她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呀”了一声,盯着墨倾怀说道:“我上次就觉得了,墨二姐姐,我感觉你长得很熟悉,总觉得像什么人,哎呀,我忘了。”
墨倾怀不搭她的话,只盈盈笑着,拉着这个冥思苦想的小姑娘一路逛去。路上是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很纳罕地,连二皇子居然也在这逛街的人当中。墨倾怀很眼尖地一眼便看到了萧珏那张脸——这张化成了灰也认得的脸。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很温润地微笑着示意——也算打招呼了。墨倾怀一激灵,心里又恨又气,干脆不理他,生怕又要牵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强装作扫视似的、没看见似的、自然地又同鹊桦闲扯:“我们进这个广亭银饰看看怎么样?现在真是的,连卖首饰的铺子也总需要寻一个够高深雅致的名号呐。”
白鹊桦心不在焉地“嗯嗯”道。
店老板倒是比她积极多了,见两位千金进来,赶紧迎了过去:“啊呀,两位小姐随意看呀,我们这里别的没有,式样是京城里面顶新鲜的。”
墨倾怀于是同她客套。
那老板一面指着,一面介绍道:“为了这次的赏灯会,这几个月特意设计了一些新式样,喏,您往这边看。这个呢,寓意是花好月圆,那支呢刻意选了有些红的玉,由师傅雕了小小一只玲珑的红灯笼来,您看,好精湛的。”
墨倾怀感觉到有些好笑,揶揄地问她:“那岂不是光今日才好戴?平日总不好相悖的。”
那老板“欸”了一声,继续说道:“小姐您这话就是说笑了,假如花灯、灯笼之类是元旦的特产,那么当年的霓太妃有什么理由能要在今日放花灯呢?可见,许多东西胜在享受,假如有了节日,那么便多一些内涵在里面罢了。”
假如霓太妃是为了先帝呢?墨倾怀忽然很阴谋论地想着,这话她当然没有胆子敢当玩笑似的说出去,不仅是泄露帝迹的机密问题,再者,更在于现在这样繁盛的节日盛况或许也真是场笑话了。她只好呵呵应着,嘴上只说“也是,也是”,于是拉着白鹊桦继续挑拣了。
“你看这个怎么样?”墨倾怀捏了一柄碧白朴素的玉钗递给白鹊桦看。
后者只“嗯嗯”。
老板还想套一下近乎,他搓着手嘻嘻道:“哎呀,两位小姐是哪个府里的千金呀?看着就喜人。”
这时,白鹊桦忽然惊乍起来:“哎呀,我想起来了,你长得像我呢!”
余音未落,“哒哒”,一抹白金色的不速之客到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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