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乱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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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若是只如初见

那是一抹白金色的身影,慢慢悠悠地踱了进来,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他腰间的玉佩有节奏地击撞着。墨倾怀忽然一阵心悸,猛地抬头看去,有一种自心而发的惊惧与幽怨的,那正是萧珏。

他确实是一个很风度翩翩的男人,乍一看如云端之客,携着清风便进来了。他是那一类看上去诗骨玉神的人,面容清秀而有些忧郁,幽幽散发出一种隽永灵秀的气质。假如这样,便也还算罢了,然而,他整个周身,非常鲜明地有着皇室贵胄的气息——那双深邃的眼底有着算计——那是墨倾怀同他相处这么久之后才终于回味过来的。他带着一丝笑意地轻启薄唇:“说着什么好玩的东西呢?白小姐像什么呀?”

“啊——”

“没有什么,二皇子,不过是女孩儿之间的好玩话。”墨倾怀垂着头不卑不亢说着,她不想再和萧珏有些什么牵连了,虽然那份感情还没有完全消断,可是时间会解决所有事情,她想以后有一天会很自然地面对萧珏,然后很痛快地回报他“教导”给自己的一切。

那是一个晚春,大多数诗人开始伤春断肠的日子,在一地深深浅浅的落花里,她遇见了来墨相府邸做客的萧珏——当时哪里想得到这样多,萧珏果然一开始就和墨府有着盟友关系了。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读了许多才子佳人的传奇小说,深深眷念一份那样奇妙而冒险的爱情故事,她爱慕一个虚拟的真正的才子,她心目中的才子。

记忆里是一地的落花,她轻轻踩在上面,半点声音都没有。从芳芷居院子里一路招摇地、手舞足蹈地、她,好像一个做着白日梦的疯子一般,真是做着梦一样地,行至了东苑。东苑并没有什么神奇的,除了是父亲居住着的、办理公事的院子以外,便只有那正靠着书房窗子的一株银杏生得顶好了。

那一树不朽的叶子,一把把小扇随着风招摇地舞蹈,那影影绰绰之间,她看见了书房之中的另外一个人----萧珏。她只记得似乎京都里有这一位奇伟人物,可是从来不晓得这等人物终究是何模样。

那是一双顶秀美的眼眸,幼稚的情窦初开的墨倾怀一见这张脸、这通身的气度以及同父亲侃侃而谈的神貌,她便知道,这就是那“春闺梦里人”。

他似乎也看到了墨倾怀,温温柔柔地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弯弯的,有着角度的,勾住了墨倾怀的心,他是在淡淡地笑着。

墨学仁不解:“殿下......”

那个公子的声音即刻响了起来:“无事,只是见你这银杏长得很好,生意盎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墨学仁半点头,又愣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去-----那里哪里还有什么人呢?只有几片银杏叶子,好像蝴蝶一样婆娑地舞着。

她对萧珏,真的是一见钟情,全套住在了才子佳人话本里面的那类感情。因为恰好是情窦初开少女初长大的时候,因为恰好萧珏是那个她时常幻想的一类人,一点理由也没有的,她陷入了一份疯狂的单相思之中。

她一向爱读书一点,无论是曲子还是诗词,抒情或者这里,她总是一点就通,府里请的夫子也夸她有点灵性,唯一可惜是个女儿身。她从那些诗书里继承了诗人的传统,她伤春悲秋,她见景写情......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诗的世界。现在,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物象,一个重要物象,她倾尽全力地用尽词汇地描述他。她先不说自己多么爱慕他,而是用些通感、比喻、铺叙等的手法,将这样一个人勾勒出来,后面她说自己爱慕他,像西国神话之中的山泽女神爱慕那耳喀索斯一样,她等待。秋兮如兮,袅袅兮,木叶波兮,不可见其人兮。

她诗的主题,是他。

假如他真是那么理想就好了.......

假如时间定格在了那个纯粹的时刻就好了......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她实在是有些难以遏制心里那股怨毒,她明白,假如萧珏真对自己有两三分爱情,那么这两三分一定是分文不值,他只是爱慕权利。

她这样想着便要拉走白鹊桦,这个姑娘还有些呆呆的,不行,假如不是自己罹难,也不要迫使鹊桦这样的孩子陷入了萧珏式的咒里。

她说:“我们就不打扰二殿下了,鹊桦同我还有些地方想要看看。”

鹊桦哇呀哇呀咕哝着,她不是想对二皇子有些什么话要说,她很想很有倾诉欲望地对墨倾怀说:“姐姐......”

话音淹没在了室外嘈杂的人声之中。

萧珏目送着那近乎是逃的拽着另一女孩子的女孩子,他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的,啊,舟容郡府那个,表现得很好......不对不对,还要更早一点,在墨相府里,一个有点癫的痴女孩子,很灿烂地眼里泛光地盯着自己。

他有些兴趣地反看回去了,只是感觉到有些稀奇,墨家的嫡小姐他是见过的,年纪小小,和她母亲是一个样子,俗得很,可是这个女孩子不太一样的,眼睛里有一股自然的韵味。

他好笑地提醒着墨学仁:“银杏生得很好。”

那个女孩子吓得跑开了,再见时,那股自然的韵味已经不见了,如果没看错,她恨自己,真是奇怪。

萧珏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随口对一旁谄笑着的店员说道:“刚才那个绿萝裙姑娘看好了的,给孤包起来。”

“诶!”那老板喜不自禁,忙不迭地去了。

鹊桦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兴奋的、倾诉欲望强烈的,她说怎么倾怀姐姐倒是和自己很肖想,又嬉嬉笑笑地感叹真是缘分。

墨倾怀也应和着她。

人生活在这世上,从来不是一座孤岛。假如只是自己一人沉浮,那么也不过是自己的造化罢了,不管因为什么内在的因素或者外在的原因,墨倾怀心里清楚,那纯粹多少是自己的事情;可是,人生来这么倒霉而幸运,尤其是当作为一个站得有些高度的人来说,一个动作的摆动,或许就能影响一个家族甚至于一个国家的兴衰走向。

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淑,迫使母亲、白侯府百口人氏命丧黄泉、死无全尸、归于乱葬岗,尤其是面前这位言笑晏晏、天真浪漫的女孩子,她感觉到,放任不管是一种罪过。她不忍心、不甘心,让这样的惨剧重演一次。

她于是忽然笑了起来:“鹊桦,你还别说,说不定究其根源,我们之前其实是一家人来着的呢!”就是一家人的呀。

白鹊桦听此也鼓掌,哈哈地笑道:“我真希望有个倾怀姐姐做我的姊妹呢!家里两个亲近一点的哥哥,粗糙得很,总也不懂得我的心思;平日里面别的姊妹,到底不是一个母亲,总还是疏远。偌大的白侯府,竟然连一个能真正说得上话或者听我说话的人也没有,哀哉!今天竟然又碰见倾怀姐姐,要真有倾怀做我的姐姐,我才真的高兴,欣哉!”

她们心有灵犀的,乍见之下,又如故人,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便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墨倾怀心里喜欢怜惜鹊桦,有意识地亲近她;鹊桦视墨倾怀作知己,又有些冥冥之中的约定一样。

她们嬉嬉笑笑地继续前行了一段路,目的地是一艘巨大的花舟。

那是一个朦胧的梦,各色的灯彩交织在一起,模模糊糊的,上面早有些男女人了,愈靠近愈听得见男的女的人的声音,清脆的、雄浑的、明朗的......

墨倾怀好像是携带着一种使命一般踏上了画船,上面的人,好像演戏一样,轮番地如同光影交错地在面前转——墨倾瑜的、墨倾欣的、舟容的、尚骁的、陈公子的......从前的故人又一次坐上了这艘画船,轮回的。

墨倾欣蹦蹦跳跳地过来,一个叮铃的声音想起来:“怀姐,你去哪里呀?”

“哎呀,我们刚刚听个故事去了,听得入迷了。”

“啊?什么故事?又是那个霓太妃的吧,真是无聊,这些说书的从来不编些新鲜一点的,难道今天单只发生过这一件事情吗?”她嘟起嘴巴。

“你又浑说吧。”墨倾怀轻轻捏了一把墨倾欣的脸,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今天本来就是纪念这件事情的,不是霓太妃,父亲才不许你跑出来玩呐。”

她继续嘟囔着:“嘁,父亲最疼爱我了,一定许我出来玩的。”

“不争你了,瑜姐呢?”墨倾怀敛声道。

“喏。”她指了指一处。

自从左冷凝出事之后,墨倾瑜只好孤独地扒着舟容在说话——反正一众名贵的子女全攀在舟容身边。

尚骁仍旧是同太子待在一块,难道他原来是个太子支持者?墨倾怀心里觉得纳罕,想不到尚骁无聊成这个样子了,连花舟也过来游玩了。

倒是难为萧珏很快速的,墨倾怀又是见他立在另一端盈盈地笑着,好像望着自己......

他们忽然闹哄起来了。

原来是舟容清了清声——这种活动一贯由她来主持:“今日良辰美景,尚皇叔、太子哥哥、二哥哥也来了,大家便玩得尽兴,我提议,一向到这花舟上的聚会便不好玩了,今日,我看不如各位有些许才艺的也出来表演一番!”

她声音刚落下,舟内却有些安静了。表演?当着这样多子弟表演?不晓得是她舟容恃宠骄纵,还是有意消遣人——平白有戏子、优伶,如今叫人来表演,难道不正是说这些人不过是供人观赏的玩意吗?

墨倾怀决定不干预什么,她默默地退开,躲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这舟上实在人挤人,僻静?没有那样的地方。墨倾怀只好装作不曾出现一样,鬼晓得舟容又要布什么鬼点子,她跋扈惯了,只要不是泼天的事情,皇帝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次左冷凝的事情,尚且还不见其人,也许只是被幽禁起来,只是,墨倾怀有些怕,舟容要是想错了些,将矛头只想自己可怎么好?明眼人不会想当然以为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确实没有,可是,假如有三四个人这样想了呢?

她躲在人背后,倒是很巧地又碰见了白鹊桦,她说:“啊呀,倾怀——”

墨倾怀忙捂住她的嘴,向她“嘘”了一声,神经兮兮地只说:“我才懒得上去表演什么呢?你可不许害我,不然,第一个把你也叫上去的哦!”

她“嗯”了一声,隔着墨倾怀的手点了点头,她的唇摩挲着墨倾怀的手掌,麻麻痒痒的,墨倾怀下意识便松开了手。

她“哈”地呼了一口气。

那边已经开始了。

首先倒是墨倾瑜上场的,她生得艳丽,况且习得了许多琴舞之类的东西,于是借着舟容的话,自告奋勇地上去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入了二皇子的眼,如果......

她跳了一曲《楚腰》,柔细纤美的腰肢有幅度的在灯影下招摇着,她有些娇矜的点着头,然而面庞上的笑容又是那么放肆、明艳。如婀娜多姿的垂柳,又见翩翩舞动的落蝶,一会儿一块墨色的锦缎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扫过来。

“好!”不知是那一位公子先爆出了一句,他说:“墨大小姐的舞姿当真称得上是曼妙。”

墨倾瑜羞怯得低下了头,然后眼眸却又悄悄望向二皇子的方向,那人仍旧温温的,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做任何表示了。

真是失望。

墨倾瑜失落地低下了脑袋,做出羞怯的模样便下场了。

假如悦己者并不会因为自己装扮开心,那么精心装扮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一下有些失色了。

乜斜着眼睛,忽然见墨倾怀同白家的小姐言笑晏晏着,心里一阵恼怒......假如,二殿下真有些看上这贱东西,不会的,哦,万一?等等,墨倾怀什么时候同白鹊桦这样要好了?不是说什么白侯府家教森严吗?等等,白术。

她打量着便走去那边,以一种自以为魅惑的声音唤道:“怀妹,你什么时候同鹊桦妹妹这样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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