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来,我的病无丝回转,反而加重。
卧在床上,郎中给我把脉遗憾摇了摇头
郎中:“我已尽力,病本可拖个四五年,可夫人动气过深,如今也仅剩数日矣。
终无何可恋,迟或早都要与世长辞,还不是一个果,只是与他渡过的夸姣韶华早已深藏入心,不舍忘,亦不愿搁。
郎中走后,我披衣拿起帐本往外走。
踱步回廊,听夏季蝉声在叫器,好生怡荡,望向尽头但见风卷起亭前落花穿过回廊。
我顺手折下株槐花,追思当年大婚便槐花盛开满城。如今回味起只觉一切恍然如梦,虚浮不实。
行至书房,见林栖埋头看账册。
我放轻脚步走进,将帐本以及槐花搁置一旁。
林栖听到动静抬起头,却见眼前之人消瘦不少,脸毫无血色。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槐花,笑如小童得了蜜饯小果般喜悦,道
林栖:梦娘是摘给我的?
我忍俊晗首,见他没再说话,忍不住开口
我别太累,慢慢来,商业之事非一招一日内能学会,我会叫管家一步步教你。
他点头,沉吟不语。
我亦没了下文,却想,他哪怕说一句什么能逗留会儿我的话,一字也好啊!
可是左等右等,我失望了,折身夺门而去,我对他还是有所保留,怎奈他最后也没出半滴声挽留?
离书房二十步之遥我凭柱而倚,难捱地咳呛起来,咳得我泪涕俱下,硬是咽下一口血意。
待缓和了点才徐徐举步往前迈,但步间蹒跚,犹如失了魂。
我余觉背后跟了个人,不由回首而看,竟见林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清风阵阵,吹得俩人衣袂飘飘,青丝披拂,四目含情脉脉隔空相望。
谁都没想到,这会是俩人见的最后一次面。
我视力大不如以前,所以瞧不清对方的表情,只知他手中紧握我摘予他的槐花,大步朝我走来。
我胸口有些闷疼,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死死捂住胸口,想止住那股疼痛,根本没用,心像被人捏住了般,堪堪收紧几乎要捏碎,痛得我快窒息,脚下一软身躯登时应声倒地,失去知觉。
数日来我一直沉寂于梦中醒不来,意识时会清醒时会混沌,偶尔总能听到耳边传来阵阵哭泣声。
是谁的?
当我快熬不住,最后一丝意志都褪尽时,才意识到那是林栖的声音。
『完』
她讲完,嘲讽一笑。
白掌柜有句话道得好,感到悲伤无非是现实没达到自己所想要的欲望。
女子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屡屡敲击石桌。
她声音很沙哑,有种道不尽的沧桑韵味。
见对方不说话,继而,轻笑补道
白掌柜人对情往往有两念,一念谓之留,一念谓之去。生前,万般愁恼,恨不舍,爱不得,死后,你亦是如此。
语调陡然一冷
白掌柜以为此去见他,结局会有所不同?
听罢,女鬼心里麻乱得慌,低头看了眼手中开得十分诡异的花儿,郁结道
言梦:……我……我……。
白掌柜他心不在你,抒发再多心意,他只会更愧疚,毕竟你为他蹉跎一生,他则无功而获享受着。当然,我所言不足心死,我们下个赌注,此去见他,如我所言那般,你魂魄归我所用。
她怛然失色看向女子。
白掌柜他若是个痴情郎,我逆天还你肉身与他长相厮守。
女鬼垂眸斟酌片时
言梦:你所言可真?
白掌柜真与假在于你赌不赌,我不强人所难,不愿也罢,机会一次。
言梦:我赌。
女子笑了,拧头朝大厅喊道
白掌柜阿岑,送客。
傍晚时分,阿岑匆匆步来,道
阿岑:师父,大堂烛火已灭。
女子嗟叹,这人呐!果真不到黄河心不死。
阿岑刚进花间阁,师父便将府中规矩一一列与她听,大堂点灯,是怕鬼魂不肯遵守约定。
灯灭,则说明那位女鬼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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