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汐的目光从瓷碗上收回,二人之间的沉默给了沈月汐莫名的恐惧感,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
宇文彦如鲠在喉,他总是在想办法弥补她,可却欠的越来越多,看着她的眉眼,好似又看到了儿时的她,抬手重新环住她,如珍宝似的抱在怀里。
沈月汐感受到他的微颤,脑子一片空白,心底的不安瞬间放大,想张口说话,嗓子似是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宇文彦终于低叹口气,慢慢松开了她:“月汐,是朕错了,一切都是朕的错。”沈月汐见他红了眼,有些不忍,冲她笑了笑:“哪有什么对错,不过是人心难测罢了。”
宇文彦看着她,话真的说不出口,在心里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在见到她那一刻瞬间功亏一篑。
见他无言的站起身,沈月汐伸手去拉他,只拉到了衣角,宇文彦瞬间顿住,轻声道:“我让冯太医亲自来跟你说,我说的太乱,你会不太明白。”
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宇文彦强撑着身子走出了门,白涟漪立马迎上来,连那费尽心思学会的礼数都忘的一干二净,立马问:“嫔妾可否进去见见月汐?”
宇文彦微微扭头示意冯太医进去,卿尘伸手拦住抬步就往里进的白涟漪,宇文彦轻声道:“令嫔累了,回去歇着吧。”
白涟漪哪里肯走,站在那看着他道:“事到如今,也该让嫔妾在这看着她,若是月汐真的想不开,嫔妾......”
一门之隔,沈月汐的哭声扎进所有人的心里,本来想要进去的白涟漪也站在那连推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宇文彦所有的反常都有了解释,沈月汐只觉得自己似是被谁推进炼狱,浑身发疼,所有的痛苦终于爆发,瞬间号啕大哭,冯太医跪在那,心中也是百般煎熬。
这样的话果然还得自己来当,他还没来得及抬眼,沈月汐自己拿起桌上的红花水一饮而尽,腹部果然传来阵痛,她手一松,瓷碗落地,碎了。
她右手捂着肚子,抬眼看着一脸焦急的宇文彦,苦笑几声,心里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消失了,留下的是钻心的痛......
沈月汐出事了,太后早就得到了消息,安嫣然坐在那依旧平静的喝着茶,太后揉着手里的佛珠轻声道:“贵妃娘娘当真是为了哀家?”
安嫣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太后娘娘对嫔妾有恩,嫔妾也当知恩图报。”太后看她一眼淡淡道:“可哀家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安嫣然闻言一愣,唇角微勾道:“这不是还仰仗着太后娘娘嘛,太后娘娘只要一句话,嫔妾一定尽己之力舍命相帮。”太后对她的衷心向来无所谓,只是同她客套几句,下了逐客令。
秋桐和铃铛对视一眼,铃铛冲她微微一笑,后者点了点头,弯腰悄悄退了出去。
一碗红花水断了两个人所有的心思,沈月汐满腔的仇恨一朝迸发出来,闹了这么久,天色已微微发亮,宇文彦让卿尘去通知大臣,今日罢朝,恨不得无时无刻的守着她。
沈月汐忍了两日,好不容易等到宇文彦和林青谈军中要事,当日丑时,从榻上慢慢下地,推开了门。
一阵寒风刺骨,她禁不住抖了抖,卿尘立马上前冲她行礼:“娘娘还是早些歇着吧。”不等他反应,沈月汐一把抽出她的佩剑,抬步下了台阶。
卿尘是前朝侍卫,不好上前,冬若听到声响立马冲出来,沈月汐无视他们,依旧提着剑走。
眼看要出长春宫的门了,宇文彦林青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沈月汐看见他眸子微收,见他要上前,立马举剑架在了自己的肩上:“你别过来!今夜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几人深知她指的是谁,宇文彦知道她是被逼急了,轻声哄了几句,沈月汐泪如雨下吼道:“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都是她!”
启渊的哭声突然响起,沈月汐转头看着他,泪眼模糊看不真切,只是觉得头好痛,宇文彦抓住这个机会,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剑也被林青夺走。
沈月汐哭喊一声,精疲力尽,苦笑道:“陛下,放了臣妾吧,弑母的罪名不是陛下能扛住的,这个恶人臣妾来当。”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沈月汐挣脱不了,无奈放弃,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宇文彦的声音响起:“赐太后毒酒一杯,卿尘代朕劝她好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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