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崖是牧州城最险峻的山崖,凰歌从上看下去,只见浓浓的云雾。她抖了个激灵——
凰歌:爷怎么让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凰歌环顾四周,却找不到褚昀,更加疑惑。突然,从山崖下飞来两根银针,“倏地”划过凰歌的胳膊。银针不着痕迹,但是凰歌雪白的衣袖上开出两朵红艳艳的花——她被偷袭了!
她还在迷茫失措着,一群黑衣人便从天而降。七八柄长剑直指她的心房。她握紧手里的短刀,盯紧那些黑衣人,在正要被命中之际,提刀、回旋、用力——将那些人一刀毙命。
她杀人了,还不止一个!
当尸体七横八竖地倒在她脚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杀人的恐惧。闭上眼睛,那些人的献血溅到她裙子上的情形一遍又一遍回放。
凰歌:啊——
凰歌:凰歌扔掉短刀拼命地跑,狼狈不堪。突然间,她撞进一个宽大的胸膛里。
褚昀:凰歌,你怎么了?
这人正是姗姗来迟的褚昀。
凰歌:爷,我好害怕,我杀人了,我杀了好多人……
凰歌揪住褚昀的衣服在他怀里放肆地哭泣,想要宣泄所有的恐惧。
褚昀:傻丫头,哪里有杀手还害怕杀人的?
凰歌:他们都死了,我看到他们死之前直勾勾地看着我,他们的血都溅在我的衣服上……
褚昀:莫害怕,你可是本侯府上最好的一把刀,你是不能手软的。
褚昀将凰歌从自己的怀里推开,目不斜视,郑重地告诉她:
褚昀:本侯教导你多年,磨砺你多年,如今你这把刀出鞘了,就要学着冷血、学着不要心软!
是夜,潇潇雨下。
凰歌:“那里的血迹大概会洗刷干净了吧。”
凰歌怔怔地看着窗外,恍恍惚惚。
一道闪电的寒光照进窗子,随即就是一声巨大的雷声。
凰歌:不要——
凰歌条件反射般捂住耳朵蹲下,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凰歌:爷!他们来索命了,索命了——
等到褚昀赶到的时候,凰歌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听到他的脚步声,凰歌抬起头,让褚昀一震。
褚昀:本侯太心狠了吗?
褚昀这样想——他从前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训练能力,一代又一代血影杀手都证实了的。可是今天,他看到凰歌,那般无措、害怕,他的心揪在了一起。
褚昀:凰歌,本侯在。
凰歌:爷——
凰歌抑制不住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整个人钻进褚昀的怀里,显得那么娇小无助。
褚昀:凰歌,冷静点。
凰歌:不爷,我不要做杀手,我害怕……
褚昀:你忘了你答应过本侯什么?
凰歌:我反悔了,爷您罚我吧,以后做牛做马,就是不做杀手……
褚昀听到这话,闭眼屏息。说他心软,看到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样害怕,实在不忍心叫她再去做那打打杀杀的事。可是说他心狠,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做赔本的买卖。他在凰歌身上用尽心血,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褚昀:凰歌,你疯了,不要胡言乱语。
凰歌:我没有啊,我真的……
“啪”的一声,凰歌还没有说完,褚昀便掌掴了她,半边脸火辣辣得直疼。
褚昀:本侯说你是杀手,你就是杀手,不要像这个样子,让本侯失望。
凰歌:可是爷……
褚昀:三日后,尚书大寿,届时提他项上人头和反对本侯的名册来复命,否则——
褚昀停顿下来,突然说不出别的狠话,只能内心苦笑。
褚昀:不要让我失望——
褚昀轻轻拍了下凰歌的肩膀,与刚才打她的模样判若两人。倘若不是凰歌亲自经历了,她万万不会相信,她在褚昀眼中,只是个杀手。
三日后,尚书遇刺!又是雷声隆隆,幽长的长街上,只有凰歌提着一颗头颅在空洞地行走。
凰歌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那位有童癖的中年男子,看到凰歌一身素衣,好似野兽看到唾手可得的食物。就在他将凰歌搂住的那一刻,凰歌的短刀直接刺进他的脖颈。
凰歌:大人,奴不爱素衣,想用您的血染一染。
凰歌的声音有多颤抖,就有多可怖。可是只有她知道,为了假装不害怕,她内心有多挣扎。
凰歌:爷,您这下满意了?
回到宁侯府,凰歌已经浑身湿漉漉的。她带着褚昀要的“战利品”直奔他的书房。
褚昀:干得很好!
褚昀话音一落,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尚书的头颅。尚书死不瞑目,空洞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凰歌。
凰歌:多谢爷的肯定!
可是凰歌的心里却在说——“不要害怕,不能害怕……”
褚昀:不害怕?
凰歌:不!
凰歌坚定地回答,看不出一丝破绽。
褚昀:下去休息吧,名单你留着,一个月内,全部解决!
褚昀说罢,放下杯盏,给凰歌不能质疑的压迫感
凰歌:是!
凰歌离开:“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成为您最好的刀,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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