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夜市,一片熙和景象。杂耍处,一名红衣女子站在高台正将炉中的铁水甩向城墙,金光乍现,好似白昼流星。
凰歌:让开让开……
远处疾马奔驰,眼看就要冲撞过来,女子慌了神:
凰歌:停下,快停下……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那马儿就是不停。顿时间,铁水倾翻,女子像一片红艳艳的枫叶,从高台上飘摇而落。
马惊人入怀,时未逢春花已开。
褚昀:“姑娘,对不住。”
这一声问候,像春日潺潺溪流的叮咚,清冽又甘爽。女子忍不住抬头,对上男子深邃的眼眸,羞怯地说:
凰歌:谢……谢谢……你可以放我下来……
女子的声音很低,男子应该是听到的,但是他还是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揽着女子向前奔——女子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不怒而威,孤高傲岸。
凰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去……
褚昀:不算大事。
对于这个马上儿郎来说,当然不算大事。他是褚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侯,当年他亲眼看过国破家亡、大厦倾翻,今日一个小小的高台倒了、火炉翻了怎么算大事呢?
凰歌:公子……
褚昀:莫多说话。
女子从来没有这么见过这样有压迫感的人,她忍不住将自己蜷缩得很小很小,好像要把自己隐身一样。
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到宁侯府,看到和自己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她既期待,又害怕。
褚昀:不敢上前?
褚昀坐在装潢精美的大厅里,沉静地望着女子,鹰一样的眼睛好像能把女子看穿。
凰歌:我……我……。
女子手足无措,羞怯怯地张口,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褚昀:你叫什么名字?
褚昀故意忽视掉女子的胆怯,品着香茗,头也不抬。
凰歌:凰……凰歌。
褚昀:凰歌?是‘插上枝头变凤凰’的‘凰’?
凰歌:啊?
凰歌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过去的十年就是一个耍杂技的臭丫头而已。
褚昀:名字很好听……
他这是在夸她吗?凰歌的心里泛起点点涟漪,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是那么冷漠,她都看到他薄薄嘴角的微笑了。
余晖——很美——
“凰歌姑娘,这是爷为您准备的房间……”
“凰歌姑娘,这是爷为您置办的首饰……”
“凰歌姑娘,这是爷为您准备的衣服……”
“凰歌姑娘……”
“凰歌姑娘……”
凰歌看着眼前熙熙攘攘走过的丫鬟,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简直难以置信!难道她真的像她名字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褚昀:愣着干什么?不满意吗?
不知什么时候,褚昀已经现在凰歌的身后。
凰歌:不不不……奴……爷不认识奴……为什么把奴带回来?为什么……对奴这么好?
褚昀:呵,有趣——
褚昀微微扬起嘴角,眸子里的星星像要沉下去似的。
凰歌:有趣?
褚昀:别说是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到这样的荣宠都会拜倒谢恩,可你只会觉得奇怪,难以接受,这难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吗?
凰歌:爷……嫌弃奴卑微吗?
凰歌是敏感的,顿时觉得满屋子的金碧辉煌反衬得她一无是处。
褚昀:嫌弃?你记住,只要你听本侯的,你就永远不会被嫌弃。
凰歌:那……奴要怎么做?
只见褚昀解下腰间的佩刀,将它放在凰歌自己的手里,
褚昀:从此以后,你就是本侯的佩刀!
从此以后,凰歌的命运被永远地改写。她手里博人一声喝彩的大刀,变成了一把一击毙命的短刀,在宁侯府最深处的院子里,没日没夜地练着。
褚昀:你记住,杀手的最高境界是杀人于无形,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这是褚昀教导凰歌的第一句话,从那以后,凰歌永远都是一袭白衣,倘若她的裙子上沾了一点灰尘,她就一直练、一直练。就连褚昀都没有想到,他当初偶然发现的练武奇才不仅有十分的天赋,还有十二分的努力。
“哐——”电光火石间,褚昀的长剑对上凰歌的短刀,凰歌见他如期而至,眼角露出别样的喜悦。走神间,褚昀的剑已经抵在了凰歌的眉间。
凰歌:哎呀!这八年来,奴一次都没赢过!
凰歌不是八年前的凰歌,这些年,她琴棋书画、礼乐射御……凡是世间有的,褚昀都交给她了。这八年,让她变得自信、勇敢,没挨过一次饿,受过一次打。以至于今时今日,她可以大胆地跟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侯爷开玩笑。
褚昀:徒弟怎么可能赢得过师傅呢?
凰歌:明明是你每次都藏了一手!照这样下去,我何时何日才能做你最锋利的刀呢?
褚昀: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不然武功招式你这辈子都学不完。
褚昀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严肃了,顿了顿对凰歌说:
褚昀:明天我们去朔崖牛刀小试,难得的出园机会!
凰歌:好!
凰歌信誓旦旦,她不管,这辈子遇上褚昀是她的福分,她听他的,信他的,永远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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