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梧安发怒,小厮连忙惶恐地爬到她脚边,也顾不上头上流着血,哀求道:“都是小的办事不利,还望公主殿下饶命!小的下次一定多加留心。公主饶命啊!”
“呵!办事不利,本宫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梁梧安一边拨弄这炉子里燃着的香灰,一边用手抚摸着鬓边插着的秋日海棠,那颜色好似被血染过一样,十分血腥诡异。可插在她发间却是如此的相宜,不觉妖异只觉更加妩媚。
凤眸扫过地上跪着的人,朱唇轻启道:“本宫这儿,绝不留无用的人,哪怕只有一次。”
话落,便进来两名内侍,将这人如同死狗般拖了出去。
顿时惨叫声在院中想起,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便回归宁静。
路过的仆人皆见怪不怪的低头行着,好似这种事情已然习以为常。
待地上最后一片血迹被清理干净,梁梧安才慵懒的踏出那方院门,对身旁的余妈妈道:“太后可醒了?”
“未醒,听说是气的狠了,昨日到现在太医就没离开过寿安宫。”
“如今真是好大一出戏,太后昏迷,皇后出宫,太子失踪。真是有意思。”梁梧安在园子里缓缓走着淡淡道:“去转告徐丽妃,如今可是个好机会,问问她想不想再往前行一步。”
“老奴明白。只是公主,那梁絮因好似已经出宫寻太子,若是真寻得,咱们之前一番筹谋可就落空了。”
梁梧安望着园子中央那朵快要凋谢的海棠花,好看的凤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失落。
此时恰巧一阵秋风吹过,那朵赤色海棠终究没能留在枝头,颤颤巍巍的飘落,落在池中,似那漂萍一般。
眼中的失落转为愤恨,指尖死死的掐着,仿佛要嵌进肉里。
一旁的余妈妈见状,连忙上前搀着她,语气哀切道:“公主莫要伤怀,如今快要入冬,若是染了风寒,怕是不好将养。”
梁梧安苦笑道:“是啊,快入冬了。余妈妈,你说他在天上会冷吗?”
余妈妈自然是明白公主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大长公主梁梧安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妹妹,是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当真的金枝玉叶,尊贵非常,就算是皇帝都要给他三分颜面。
虽然生来矜贵,可是在姻缘上却是千帆坎坷。
当年圣祖在世,边境暴乱,需要派兵镇压。可是朝中只有荣国公可堪挂帅出征,为了彰显圣心,也是为了牵制国公府。圣祖皇帝便忍痛将这唯一的女儿许给了荣国公府唯一的独苗张岘,这张岘自幼饱读诗书又苦练武艺,还未加冠便已是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
当时荣国公府求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就在亲事将成之时,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将嘉禧公主梁梧安赐婚给荣国公世子张岘。
圣旨一下,二人霎时间成为奉元城的谈资。都成两人是金玉良缘,天造地设的一双。
公主下嫁,本是上上恩泽。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但凡是尚了公主做了驸马的,便是跟朝堂脱了关系,不管你是满腹经纶还是身怀武功,这一辈子便只能做个闲官儿,碌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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