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喂药和问话完事,韩子高也不愿在荣春阁多待,这里虽然温暖如春,但空气并不流通,让人有种憋闷之感。
墨棋把他送到荣春阁外,回来低声对自家少爷说:
“少爷,我去给你弄点甜食吧?这药委实苦了些。”他虽然没有吃过,但闻着些许药味,都觉得难以下咽。
“不用,这样刚好。”
顾清尘微笑着,并不觉得吃药是件苦事。他还能感受到痛苦,也是他还留在世上挣扎存活的理由。而甜食,他怕一旦沾染,就再没有吞下这极苦药丸的勇气。
就如同这荣春阁,一旦住进来,就连雪花也再也见不到了。
墨棋倒是直到顾清尘从小就不喜欢甜食,也没太放在心上。他也是闲不住的人,生怕其他下人有什么怠慢之处,陪着顾清尘坐了一会儿,眼见顾清尘因为服了丹药起色转好,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顾清尘伸出枯瘦如柴的手,颤颤巍巍的给桌上的油灯添了些许灯油。
本来有些暗的内室,又重新明亮了起来。
顾清尘捏着书简却看不进去,盯着窗户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叫来外间的侍女,让她把窗户重新打开。
侍女刚被离开的墨棋臭骂了一顿,却也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她想了想,折中一下,只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这样既能让主人看见外面的雪景,也不会吹进来太多的冷风。
顾清尘却在打开窗户的瞬间,猛然愣住了。
在外面的窗沿上,厚厚的白雪上,一个用雪捏成的小白虎正蹲在那里,惟妙惟肖。
翌日,顾清尘的病情又加重了些许一直昏睡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
他看着燃着的烛火,感受了一下酸痛的四肢,看来他又睡了好久。
顾清尘已经习惯了一睁眼并不是天亮的情况,神色自如的被红着眼的墨棋灌了一碗汤水,缓了好久才有了一点精神。
见自家少爷好了不少,墨棋开始频频地观察天色。
他早就叮嘱过门外的侍女门,一旦高先生回来就速速来报,可是一直没动静。
早就过了高先生应该回来的时间了。
墨棋心急如焚,担心高先生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因为天寒路滑,摔在哪了。
虽然今日已经不再下雪,但地上的积雪甚厚。眼见这自家少爷气色转好,他便唤来外间的侍女伺候,他自己则披上外袍出了武安君府,朝着西南方寻去。
顾清尘见墨棋离开,便支起身子挪到床边,迫不及待地让侍女打开窗子。
侍女便如昨夜一样,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顾清尘双眼微微睁大,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窗沿上的小白虎。
它的头顶和身子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少了几分昨夜看到时的凌厉,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顾清尘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自然也直到若是把它拿进这荣春阁内,不出片刻,它便化了。
至于这只白虎时谁捏的,顾清尘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墨棋。白虎主肃杀,又是战神的别称,同时还是他父亲的象征。他父亲用过的很多器物上都有白虎的纹饰。
墨棋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是父亲的忠实崇拜者之一,打小就用陶泥捏白虎捏的栩栩如生。今次用雪捏,也是难为他了。
又看了几眼,顾清尘便发现因为开窗的缘故,屋内外溢的热气让白虎头顶的雪化了些许。
为了开窗散气,这面墙是唯一一面没有做成火墙的墙壁,顾清尘心中暗骂墨棋那小子奸诈,为了不让他经常开窗,居然这样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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