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里挤满了人,宾客们举着酒杯向主人家道喜,打趣说贺府将蒸蒸日上,欢声笑语接连不断。
拜过天地后,画鸢坐在床榻上绞着手帕,她一反往日形象,静静听着外头的祝贺声,抿嘴笑了。
贺扶远被宾客灌得厉害,脸色通红,被人扶着进了屋,瞧着娇滴滴的新娘,他乐开了花。
王逢春坐在宾客席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人群的喧闹,父亲和其他宾客喝醉了酒,高谈曾经往事。
王逢春心里细细想着那位公子何时会来,到时候又如何搭上关系。
天色已晚,宾客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喜庆的红色窗纸被冷风吹落了一地。
王岳道:“逢春啊,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苟兄,多年好友了,再见见面吧,你回去路上当心点。”
王逢春有些担心,父亲一脸醉态,想着还是把父亲送到苟府再回去吧。
两人在路上一言不发。
王岳知道女儿对他心里有芥蒂,这根刺啊,早已长成参天大树,难以拔除。可这人生,谁能做到十全十美呢,有取必有舍啊。
苟府门外的小厮认出两人后,热情地邀两人进去,还谈到老爷和夫人仍是不舍的模样。
苟然看见老友颤颤巍巍地走来,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扶住好友往内厅里走。
清妧双手握住王逢春有些冰凉的手,突然有些哽咽。
她边拭去眼角的泪边道:“今晚便在这住下了,也好好陪你苟婶说几句话。”
“逢春求之不得呢。”王逢春安抚着。
闻言,王岳看了王逢春一眼,叹了声气。
陪清妧说了几句体己话后,王逢春走过长长的回廊,檐上挂的红灯笼随风轻荡,衬着夜的寂静。
黑夜却又像魔鬼般咆哮汹涌。
王逢春躺在床榻上,久久无法入睡,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鸡还未打鸣时,恍惚间听到外面声音嘈杂,有哭喊声断断续续。
王逢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披了件斗篷,打开门,去前厅看看发生了何事。
丫鬟小厮跑的跑,也有躲角落里低声抽泣,脸色慌张,惊恐不已。
王逢春想拉住一个问问具体发生了何事,他们却道:“王姑娘尽快离开吧。”
王逢春听到这话,心里沉了沉,思及前几日父亲让他莫要与苟府过于亲近,昨夜又让她自己回家。
她加快脚步走到前厅。
前厅里丫鬟小厮双双跪着,苟氏夫妇相互扶持,脸色惨白。
王岳却瘫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
王逢春轻轻走到父亲身边,低声询问道:“阿爹,这是怎么了?”
听到逢春的声音,王岳的眼珠好像才动了动,他慢慢凝聚视线,转向王逢春的脸上,慢慢地叹气道:“再过几日,你姑母便要派人来接你了,你到她那儿,切记莫要强出头,凡事小心为上。是我对不住你母亲,你也莫要再想那个计划了,民又怎么斗得过官呢?”
王逢春听出不对劲来,严肃道:“阿爹,你这是做甚?交代遗言吗?”
王岳并未回答,他看着屋内的乱七八糟,又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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