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苟府,用了午膳之后,王岳携着王逢春便准备告辞了。
王逢春十分懊悔,这期间竟未能找到独自与画鸢相交谈的机会,希望一向聪明的清妧夫人能劝劝画鸢莫要再做出有损自身名声的事。
王岳见王逢春默然无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逢春,你日后还是少跟画鸢来往。”
“为何?”王逢春不解道。
王岳叹了口气:“此事复杂,有可能会牵连苟府全家!”
王逢春有些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王岳想起昨夜与苟氏夫妇交谈,他一直极力劝说他们明哲保身,谁知苟然竟道:“王兄莫要再提起此事了!”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他在太医院多年,宫中的辛密丑闻他也见过不少了,朝廷纷争,多少大臣因此命丧黄泉,家破人亡。
他与苟然幼年相识,曾经一起拜师学艺,回想起当年时光,饮酒弹琴,作诗词歌赋,现在也只剩下黯然叹息。
王岳倒了杯清酒,盯着迷惘的夜色,失了神。
此时,听雨正趴在苟府屋顶的瓦片上,他肃着神情,聚精会神地盯着下面小声交谈的两人。
这两人就是苟然和清妧。
清妧垂着双手,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安,“……鸢儿绝不能跟着我们吃苦,她性子娇气,倘若事情败落,我,我……”
“夫人莫着急,丁二虽还未归来,但他是个嘴巴严实的人,想来也不会出现大问题。”苟然定了定心神,拍拍清妧的肩膀,安慰着。
清妧虽上了年纪,但容貌依旧,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尽是妖娆,她叹了口气,看上去仍是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如今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摆脱吧,我想贺家那孩子一表人才,这几日鸢儿总是跟他一块,她料想我不知,到底是我生的,什么脾性我还能不知道?”
清妧说着便有些得意。
“是是是,夫人料事如神。我想也是如此,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且贺府前两日派人来说要商讨两孩子的婚事,切盼鸢儿有桩好婚事。即使事情败露了,鸢儿还有活着的机会,我苟家也不算绝后了!”苟然叹息。
清妧喝了口茶:“还好我藏了些银钱留给鸢儿,当初啊就不该听信那个人的鬼话,他仗着是县令,讲得天花乱坠,把我俩都迷住了,想着我生了鸢儿之后再也生不出孩子,你又辞官,怕鸢儿将来嫁了人受欺负,就那么应了。真是悔极!可我也实在怕够了,那样的苦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活得心惊胆战,陪着你读书,陪着你进京考取功名,未想到因为那事竟被罢了官回乡!”
她回忆着往事,晶莹剔透的泪珠簌簌往下掉。
苟然心疼极了,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眼泪,低声哄她。
“不若我们逃了吧,去他乡躲避。”清妧提议。
苟然摇摇头:“逃?如何逃?夫人莫忘了现如今各州来往极为严格,大战刚休,民不聊生,也许圣上慈悲能大赦天下。”
听雨到此时便悄悄地隐退了去。
像一阵轻轻的微风,叶落几片。
听雨身手了得,翻了几座墙院,又回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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