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初带着伊离,慢慢地移动。
你怎么这么重啊,压死我了!忆初心里不断念叨,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放开他,他现在昏迷不醒,如果丢下他,只怕会被人捡走做了什么压寨相公吧。
想着想着,忆初自己就笑了起来,胳膊却把他搂的更紧了。
真是的,他们之前到底打算把那个姑娘扔到哪个地方的,走了这么远也不见城镇。忆初带着他,走走停停,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到个城镇,忆初都开始怀疑了,这些人不会是打算把她们带到哪个偏远地区杀了分尸吧。想了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靠谱,摇摇头。
天已经黑透了,但也未见城镇,连一个农家都未见到,只得找了一个小树林躲着,然后忆初又在担心会不会突然下雨把他们俩淋湿啊,不过这事还没影,她也不想太远了。
忆初扶着伊离靠在一棵看上去还比较坚实的树旁,自己又捡了一堆足够撑一晚上的枯树枝,从伊离身上掏出火折子点燃篝火,闪烁着的火光将两人映得红通通的。
忆初靠在伊离身旁,看着篝火,却是神游天外。
现在他们已经差不多逃开了,不过,忆初看了看受伤昏迷的伊离,虽然自己在路上给他包扎过了,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幸好暗器上没毒,不然还真不好办呢。
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忆初撇撇嘴,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呢,那个被伊离烤完的兔子也在逃离的时候丢了。
忆初无力将头搁在斯羽没有受伤的肩膀上,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好困。
女子醒来时,身边除了一个黑衣男子,不见他人。女子揉揉额头,看着不远处细品茶水的男子,笑着说道:“我这可是被你所救?”
黑衣男子放下茶水,眉微挑,说道:“不然谢小姐觉得你自己再加上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
“想要毁我声誉的人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你下得了手报仇吗,别忘了,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着的。”
“她不拿我当姐姐,我又何必把她当妹妹,既然她先害我,就不能怪我回报她了。”女子冷笑道。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看着她,说道:“你这样,我该怎么办向大哥交代呢,若是让他知道我不帮你,我一定会被他教训的,可若帮了你,我自己又于心不安,阿琳可莫要让我难做呀。”
谢安琳听了他的话,脸色有些不自在,撇过头,轻声说道:“我自己又不是不行,何须你帮。”
“好,阿琳最厉害了,阿琳一个人抵得过好些人呢,这下可以了吧。”黑衣男子无奈笑道,笑容里带着宠溺。
“你知道就好。”
“好了,不说闲话了,今日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明日我让徽儿送你回去,对外就说你今日找徽儿玩,错过了时间,在她那里休息一晚。”黑衣男子站起来,面容沉静,略带笑意。
“徽儿啊,我也许久未见她了,她可还好?”
“好,好极了,天天上房揭瓦,精力充沛,堪比一代猴王呢。”
谢安琳失笑掩嘴笑道:“你这哥哥当的,怎的这么埋汰妹妹,若让她知晓,定会让你吃足苦头。”
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说道:“我都被她折磨得连家都不敢回了,她再这样下去,也不知哪个人家敢要她,都十三岁了,也没个正形,提起来就让人头大。”
“徽儿也是个奇女子呢,也许将来会遇到一个愿意宠着她的人呢,你呀,也别拘着她,她这样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但愿吧。”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丫头说道:“三公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黑衣男子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奴婢告退。”
谢安琳说道:“那你先过去吧,我现在已经好些了,自己一个人也无妨。”
黑衣男子点点头,说道:“既如此,我就先去了,你好生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黑衣男子离开了。他有些疑惑,娘从来不在晚间唤他过去,今日怎的这么急。
到了娘住的福寿阁,黑衣男子进来,就见娘坐在桌子旁,翻看一本书。
“娘,怎么了,出了何事?”
夫人抬头,说道:“止儿,你来了,坐下说。”
徐止坐在徐夫人对面,问道:“娘,出了何事?”
徐夫人看了看在屋里的丫鬟,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丫鬟们屏身告退,带上门退走了。
徐夫人待人走了之后,将手中的书递给他,声音略带疲惫:“你看看这个。”
徐止狐疑地接过书,却发现这是一个账本,他翻了几页,却脸色变得难看:“这是怎么回事,这账为何亏空如此多,两万两,这可不是小数字!”
徐夫人说道:“我也是查账时才发现,这两个月我因为身子不适,将账务都交给了老夫人,可当我再把账本拿过来时,却发现这么多亏空。”
徐止脸色铁青,将账本重重摔在桌子上,原本温和的面容染上一丝阴郁:“这些不安分的东西,趁娘养病之际,竟如此大胆地贪污府中财务,当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他们吗!”
徐夫人将他安抚下来,但心里也是气愤不已:“止儿,你大哥现在因朝中之事无暇顾及,你爹贪恋美色,整日厮混,我也懒得与他说,徽儿一向顽皮,对这些俗务不通,娘只能找你了。好歹不能让我们做冤大头,谁贪的钱就让他吐出来。”
徐止扶着她,温言道:“娘只管放心,这等毒瘤,孩儿是绝不会轻饶的。”
“那就交给你了,此事切莫让人知晓,这两万两要悄悄作结。”
“娘,孩儿明白,不会让娘担忧的。”
徐夫人笑了:“这便好了,对了,说起来,你如今也十八了,是该定亲了,你可有相中的人,告诉娘,娘帮你参谋参谋。”
徐止一怔,神色略显狼狈,强笑道:“娘,孩儿还年轻,弱冠之年再提亲事也无妨,何必着急呢。”
徐夫人狐疑道:“你这模样,莫非有了喜欢的人,却是为何不与娘说,娘总会依你的。”
徐止红着耳朵道:“娘,孩儿没有,只是孩儿从未想过这等事,娘突然提起,心里异样罢了。”
“真的?”徐夫人半信半疑。
徐止被她看得俊脸通红,随便搪塞一番,急忙离开了,留徐夫人在那里笑得奸诈。
徐止走在园子里,徐徐的微风吹拂着他的人,也吹拂着他的心,他低垂着头,喃喃道:“定亲,吗,可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样怎么办呢?”他慢慢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色,心中酸涩:“难道我真的不能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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