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楼子衿皆感觉自己处在冰冷火热之中。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来自面前的某人,一会浑身散发着三月寒潭冰水中的寒意,冷的入骨,冻人;一会又渐渐降下了寒气,周身似处于天崩地裂,岩浆迸发,像将她架在火上烤一般。而且那男人的脸也是阴晴不定,一股子的傲娇带着不明意味的孤傲。
对此种种,楼子衿只能假装视而不见。可没想到,却激起了男人的占有欲,一路上将她折腾的紧。一会把她吻得窒息,动作粗暴又带着些惩罚的意味,总是要跟她制造一些肢体接触。列如:马车一个急转弯,他身子就朝她这边靠过来,把她扑倒,薄唇无意掠过她的发丝,弄得她体温不断升高;或是手指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能搭在她的身上,趁机还偷吃揩油……
待马车稳稳停在城主府的时候。男人这才高抬贵手,用那高岭之花般的神态,几具沧桑却带着致命诱惑的嗓音,以及那一脸正经高傲的脸缓缓从薄唇吐出几个字“走吧,我亲爱的夫人。”
那男人的样子莫名感觉欠揍,楼子衿狠狠瞪了一眼他,拍掉他的手,语气不满冷冷的反驳“谁是你夫人。”
随后直接无视此时男人的神情,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回了自己的庭院。
朵朵栀子花摇摇欲坠在枝头,繁叶衬得它独具风情。光影透过树叶斑驳的树影照在少女顺滑的青丝上,三千秀发如海藻般的滑溜又美丽。
楼子衿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好在那男人没有跟过来,终是松了口气。
“小姐,您怎么了?”霜泠偏着头,眨着一双大眼睛,眸子里是少女独有的清澈与懵懂,干净的不似凡人。
“啊?”少女一怔,低头贝齿轻咬着粉嫩欲滴的红唇,双手绞着手里的绣帕,一脸的启齿。
凑巧用过晚膳后,那男人亦是没来找她。楼子衿看着一旁烟雾袅袅,几许便几欲熄灭,在只有最后一丝火苗时,又腾腾燃烧的灯炉。心中有些意味不明来的烦躁。
“霜泠,你去问问王管家,城主睡了吗?若是不知他是谁,便让韵兰带你去吧。”楼子衿木讷朝着霜泠道。话过嘴后,暗骂了一声该死,那勾死人不偿命的男人,究竟几个意思,总是打一巴掌又给个糖吃,叫人捉摸不透。
“是,姑娘。”韵兰点头。
“啊?是。”霜泠颤颤巍巍毕恭毕敬行礼后方才与韵兰一起退下。
楼子衿不知为何今夜心中便是有些不安,似是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迎着月光走在花园的鹅卵石上,少女垂着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手里不停绞着绣帕,独自一人漫漫走在路上,月影模糊了女子纤细的身姿,衬着点点星光消失在夜里。
而另一边,韵兰领着霜泠到了城主书房门口,王管家已年过五旬,头发有些花白,身体却很硬朗。
“王管家。”韵兰走上前,将失神的人拉了回来。
“韵兰姑娘?”王管家一怔,心中疑惑。韵兰是夫人身边的人,这么晚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眼神无意扫过一旁的姑娘,眼睛眯了眯,在脑里思索了片刻后,那不是府里的奴婢“这位是?”
“她是姑娘今日出府带回来的婢女,今后会在姑娘身边伺候。”韵兰笑了笑,解释。
“王管家。”霜泠屈膝行了个礼。
“嗯”王管家点头,对此,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城主宠爱夫人,莫说是个婢女,就是成十上百,城主只怕也是会笑着应允罢。
“对了,王管家,楼姑娘让我来问问,城主睡了没。”
“啊?”王管家怔住,心露了一个半拍,脸色有些紧张,缓缓凑过来,小声道“韵兰姑娘,回去跟楼姑娘说了,可得哄着点。妙清郡主来了。”
“什么?妙……”韵兰失声大叫,而后急忙捂住了嘴,放低了声音“她怎么来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妙清郡主喜欢咱城主,哪年将近花灯节的时候,她不巴巴的来找城主,在府里住上几天。此时正在书房呢,不知又如何缠着我们城主了。”
“那……楼姑娘那……怕是不好交代了。”韵兰小心翼翼的说道。众人几度陷入了沉思。
霜泠听的迷迷糊糊的,好像是什么郡主来了。
月光缠绵,微风轻抚,照耀着前行的路。在月影迷离间,恍惚尤见少女削弱的肩膀在寒风中颤颤巍巍的摇摆。
灯火阑珊处,隐约见着两个人影。一人身高九尺,宽厚的肩膀挡住了面前身姿纤细的人,仔细一看当是个女子。
楼子衿莫名呼吸一窒,手指变得从未有过的颤抖。她一步步走近,借着模糊的月光走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树丛后。
“煜泽哥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楼家遗孤。”妙清郡主的声音稚嫩,却带着些威逼利诱。
“那又如何?”男人冷哼一声,显然不待见这个所谓的郡主。
江妙清勾了勾红唇,一双杏眼里却是含着阴狠“你觉得你真的喜欢她吗?你不过就是在利用她,你不过就是……”
“住口。”荆煜泽皱紧了眉,怒声呵斥。生怕这个女人在说些胡话出来。
“呵”女人冷笑,莫名觉得虚伪。他心虚了,他不让说,她偏要说,她将来还要告诉那个女人,揭露面前这个伪善的男人。
“你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弑父杀母,如今你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利用那个楼家女,只不过是要得到那个药引子。荆煜泽,你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任何触犯你权威的人你都会扫平。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在那些人眼里,一直把你当成怪物。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待你。”少女说着,几度将近疯狂,眸里含着泪,满脸倔强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够了。”男人呵声。因着气愤身体由微颤抖,额角青筋显而易见。
林妙清苦笑一声。她笑这男人敢做不敢当,笑自己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心的杀神。他连最亲近的人都可以下手,他的心就如千年寒冰,怎么捂得热。
楼子衿听的一清二楚,她听见那个陌生女人指责他的罪名,可荆煜泽根本就没有为自己辩解。所以……真的只是利用吗?他说他喜欢她,也不过,就是骗人的把戏,嗯?
少女心脏骤停,呼吸一窒。一双烟波秋水瞳里噙着泪水,在眼眶打转。莫名其妙的心痛,窒息的疼痛。
“呵~荆煜泽,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少女低头喃喃自语。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他对她到底是真是假她无从得知。若说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所有的退让与呵护,都是假的,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伪装的太好,城府太深。
楼子衿只觉大脑顿时缺氧,转不了了。她的心,为什么在这一刻间,会碎的鲜血淋漓……可笑的是,过后,这个男人又会甜言蜜语,将她哄得摸不着头绪。一颗心就在他的手里,被缝缝补补,碎了又重新修补,修补好了又会再一次将她的心拨的鲜血淋漓。
她脚步虚浮,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离开。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陌生女人的话一直在她脑里打转,挥之不去。
月光照着前行的路,照着谁的心事。枝头洁白无瑕的栀子花,就在这一刻,掉落枝头,枯萎凋零,落入尘埃,再被灰尘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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