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公主二字,我心亦被撼动,先前是客气,此时被一惊吓,尽使力将他拽起,正色瞪着人,“李大人,隔墙有耳,你怎敢口出妄言!我是安平郡主,可不是什么公主。”
他倒是一脸轻松,坐回椅上,从怀中掏出帕来拭泪,“是老臣失态,让公主见笑了,不过公主放心,此地是老臣岳丈名下的一处商铺,没有隔墙有耳一说。”
我见他此番行状,当下便心生悔意了。因为说实在话,我是个顶窝囊的人,往前所活这十七年,从未有一日期盼前朝复辟,更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复国之人,我像是被牢中囚久了的雀鸟,安于现状,更安于太平,就算杨晋不爱我,那我还有孩子,日后照样可以和孩子相依为命,平淡过此生。
楼下的两人也会面了,人群拥挤,秦雪松想不与杜鹃挨得近,却也难。
“杜鹃,你家郡主呢?”
“楼上呢,可她让我在门口等着。”
秦雪松闻言下意识便要扭头进屋去,却被杜鹃一把拽住,“秦大哥,我都不许进去,你进去干嘛,再说了,少将军不是让你跟踪我们?你就这样大剌剌进去,算怎么回事。”
秦雪松听杜鹃一席话,倒也觉有理,便笑着扭身靠在石墙上与她并排站,“那好,我陪你一块等着,等郡主一来我就走。”
楼下是小年轻的浅浅说笑,楼上所言,却是要被定罪株连九族的大事。
“公主,你身上流淌的可是先皇的血脉,你可就当真甘心落寞于此?做一个安平郡主?”
“安平安平,皇帝可不是在愿您平安,确是要以你之身,保他的千秋大业平安无虞!”
他说的话,我是一句都听不下去的。我与杨晋一样,我们可都有不愿听的事,他不愿听我揭露常月如的真面目,我不愿听自己的身世。
麻木是庸人,但世上唯有庸人才配有快乐。
“李大人,你不要说了,你说再多我都不会听的。”我心在不住地狂跳,腹中的孩子却也一样激动,我的一手轻轻抚着腹中的孩子,一手撑着桌面,作势要走。
“再有,李大人,我也不是什么公主,我就是个郡主,现在王府也不再了,我只是杨晋的妻子而已,您好好瞧我,我就是个大着肚子的庸庸的妇人,千万担不起您对我如此的期望,但您也放心,我知您对我父王的衷心,今日所言,我定不会与第二人去言说。”
李则成见我去意已决,便也见好就收,不做过多纠缠。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玦来,放在我面前,“老夫也不求今日这只言片语便能说服您,说到底,您还是个孩子。”他说话间缓缓一笑,语气也温和无比,若非如此,我早就转身走了,又怎会在此听他这许多叛国乱朝的言论。
“将军府对面,日后会有一个馄饨摊,您若真出了什么急事,掏出这玉给他瞧瞧,他便会来找老臣了。”
“孩子,我说句实话,你可别不乐意听。”他微微低头望向我,眼神怯懦,唯恐惹我生气,可我却暗暗腹诽:你想说,我怎么可能拦得住你。但面子上终究得客气,“李大人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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