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相行,一前一后回了房间,我却连灯都未点,只听见房门一关,便先声问人:“杨晋,你是真要娶她?”
事已至此,杨晋觉得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或许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想隐瞒,只是没有合适的机遇来说罢了。
我坐在里间的床榻边,他坐在外间的圆桌旁,我望着他,他却正坐对着墙,壁前搁着木桌香炉,壁上挂着字画,写着硕大的“昭昭”二字。他给自己倒了口桌上的冷茶,润了润嗓子,但这种时候,他到底是在润嗓,还是在踌躇,谁又能知道呢?
他逼得我甚至想要出口再问一遍时,才给了一个干脆的回答:“是。”
是——你难道连一个解释都懒得编吗?
我胸中窝的是火,眼边生的却是泪,我恼他,更恼自己——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我故意使性子,三两下踢褪了鞋,翻身就上了床,揪扯开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再不搭理这人。半晌无声,我也不知他走没走,只蒙在被中瓮声瓮气喊道:“娶吧娶吧,爱娶谁娶谁去,我可管不得你。”
我甚至都以为他走了,忽然身边从身边传来,实在令我一惊。原来他竟走进屋里,坐到我身边来了。我被他的回答惊到,他却也因我的行举而意外,他还以为,照我的性子,会和他天翻地覆的大吵一架,没想到会这般消停。
他强行掀开了我的被子,闷了半宿,我早就呼吸粗重,额上覆汗了,但尊严警告我,和他抗争,不能先服输。但他掀开我的被子,却也不是来和我服软的。
未点烛台,泪水氤氲模糊的视线,我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听他的语气还算柔和。其实他这人是个顶好的人,不露锋芒,很少见他和人吵架,大多时候,即便是藏着火气,说话也是和气的,可谁知道这人,对我的态度偏偏是例外。
“郡主,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我将他手中的被子一把抢过来,照旧蒙在头上,“还谈什么,话我不都说清楚了?你爱娶谁娶谁去,难道这还不够宽泛吗?你是不是还要我替你做媒,高高兴兴把新娘子替你接回来呐!”话是越说,才会越生气,我再藏不住了,猛地窜坐起来,与他面对面相视,话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杨晋,我已经做到尽力在大度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杨晋却是可怜我的,可怜我怀着孩子还得遭受这种事,但他也不能让自己忘了一件事情,原则上的事。杨晋这人,假如感情能占四分半,那理智便会是五分有余,说到底都比情感事多一分。
“郡主,我希望你能先以身体为重,我们只是辩一个道理,莫不要没有理清,就先把自己气坏了。”他说得倒好听,可我怎能不生气。
恐怕他也料到,说这话,也是做无用之功,才更将语气放缓了些,“郡主,你可记得,你我是因何结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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