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无眠,顾婆婆走了不久,我这房门又被人莽撞推开了,我自小习武,更常在枕边压着匕首,一被人推开门,眼还未睁,手便已经摸向自己枕头底下,那黑影身量颇高,恐怕正是个男人,我唯恐高声呼喊惊动贼人,便只暗暗躺着,待他走近,猛地赤脚跳下地来,拔刀,一下比到他身前,可我却还是迟缓了他一步,刀未近人,却反被那人擒住了手腕。
“疼!”那人手劲好大,我被他攥得骨头仿佛都要开裂,只好当即求饶,“好汉饶命……”
那人听见女声,便撒了手,听脚步声,他是走到堂外点烛台去了。烛光一亮,我才看见,竟是杨晋。我的一颗心突突直跳,甚至连自己赤脚踩在地上都不在意,眨眼追去问他,“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杨晋被这一问,当真问得一愣,他以为我会问:你为什么出去,却没想到这个蠢丫头回问:你为什么回来。杨晋未答,只是往地上一瞧,看见我双脚赤裸,便下意识站起身将我打横抱起,“这是杨晋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我一面对他,就如他面对月如,脑子便不会转动,只由本性引着做事,我还是头一次被男人抱着,抿唇低头暗暗傻笑,只当他将我放在床榻上,要转身离开时,我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他的衣衫拽住,怯生生问人,“既然回来了,能不能就别走了?”
杨晋觉得,被一拽而住的仿佛不是衣衫,而是他的心。说到底,他对我所有的厌恶,都不是来自我这个人本身,甚至于,只因为他一直避而不见,我与他交情甚浅,他实在连我的脾性到底是不是“飞扬跋扈”都不知道,全都是听旁人言说的。
至少照此时来看,没有半点矫情的样子,至于什么权贵不权贵的事,反正他都已经将人娶回家里来了。杨晋若不是还惦念着常月如,想着与她年少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此时恐怕便就转回身坐下来了。我见他没有甩开我,只要不走,我便还有一丝希望。
(哔——)
“你走吧。”不必他再推开我,我自行撤开了,掀起被子钻回被窝,语气更是冰凉至极,“你要是没处睡,找床被褥在地上睡也行。”
(拾贰)
当杨晋一早在书房醒来,还能记起昨夜郡主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累了,要休息,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吧。”
一方面,他是在想,这位娇生惯养的郡主可算露出马脚了,另一方面却在思索,似乎她从来未有这般对待过他,甚至连一句冷言都没说过,那为何昨夜会这样恼怒呢?
还能为何,大婚之夜,说走就走,他是什么态度,安平郡主心里头难道没点数吗?
新婚翌日,按规矩是要给家里长辈请茶的,杨晋还担心这位新晋的少夫人会赖床误事,没想到当他醒时,那人早就穿好衣裳候着他了。自昨夜以后,这人更也好似变了性子,本着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再待见你,耍起了小性子,见杨晋来,只淡淡道:“走吧,莫要让长辈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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