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但见小院里,当小巧引着杨晋和大夫来时,常小姐躺在床上已疼出了阵阵汗水。倘若没有这一茬急事,恐怕杨晋还会顾及家中那位的脸面,或许消消停停在屋里待一晚,即便他什么都不会做,可说起常小姐有恙,他便也顾不上这些事了。
杨晋坐在床边将她扶起,常小姐已疼得脱力,只好由杨晋抱着,这还能歪在他怀里,供大夫诊脉,大夫捋把长须,只叹口气,便收拾药箱准备走了,“还是老毛病,夫人身子骨弱,心思又重,不能时常思虑伤心事。”
他取出一罐递给一旁站着的小巧,“这是止疼的药,治标不治本,可不能多吃,只不过如今日这般急发时可缓一缓,免使夫人还未生产,便被折磨坏身子了。”
杨晋听着这一声声的夫人也没有阻拦,他一心只在常小姐身上,自顾不得旁余事,小巧送大夫出去,便又去熬药。二人一走,月如这才好与他更多撒几分娇。她枕着他的手臂,双手攥着他衣袖,抬眼看他时,双眸已含泪,“你怎么来了,今夜不是你和郡主的洞房花烛夜?你出来,郡主往后怎么看我。”
杨晋见她梨花带雨,鼻头眼角都泛起红,心疼不已,自脱了鞋袜侧躺在她床侧,将人紧紧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事,她不知道。”
但常月如的心中,却咯噔一下。
原来她根本就不知我的存在……
自他来,她先前的疼楚仿佛也削减了几分,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胸口,“你不说,那她总也有知道的时候。”常月如缓缓抬头,望着杨晋,“更何况,我这腹中孩子总也有呱呱坠地的一时,你说到时候,你我还能这般苟且吗?”
杨晋又怎能不知月如话外的意思,只是他不愿捅破罢了,不止是现在不愿捅破,甚至到往后,他也愿意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谁让这是个得罪人的事情?要是说明白了,不消说家中的新婚妻子不同意,就是父母双亲,恐怕也不高兴,但是若瞒着,当下常小姐可就提及了,正是说明她心里介怀。
见此状,杨晋也没办法再假装不知不想了,只好单手将人往自己怀中搂得更紧些,她也乖巧,顺势搂紧他的脖颈,温柔在怀,总比怀抱着带刺的冷剑寒刀强得多,至于是在说谁,日后便明。
(拾)
“夫人,咱们睡吧。”杜鹃又进屋来,敦促我上床歇息,转身走时却一把被我拽住,“他不会回来了,这屋里太冷,你陪我睡吧?”
“这怎么好,我是丫鬟!”杜鹃虽这样说,可口气严厉至极,全然不像个丫鬟的气派,我被她这言不由衷的话逗笑了,“算了吧,昨夜住在王府,你叫我小姐,就敢上我的床,今日住在将军府,你叫我夫人,你我就尊卑有别了?”
杜鹃却正色起来,坐在我身旁,将我的手都盖进被里,“夫人,不是杜鹃说你,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这床,是你与少将军睡的,杜鹃来了不能睡,别的女人来了,更不能睡。”
杜鹃是在提点我,我怎能不懂,但对他,自他愿意承接下这摊子事开始,我便学乖也学怂了,我与他在成亲前没机会相处,况且感情之事也急不得,此时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以为理所当然。我靠着枕头坐起身来,试图打别的茬转移话题,便拉住她的手,抚在自己小腹上,笑着看她,“别说什么这那的事情,总之今天你家郡主是有着落了,那你呢?”
“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个妹夫,再给我生几个外甥呢?”
她羞得抽回手,“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就烦着你,让你和少将军都没空腻在一起。”
我正笑着想回怼她,还没开口,一阵呕意便先上涌,左手捂着嘴,不消言语,杜鹃早对我这状况习以为常,忙着从床底下寻来盆,不过只是吐了几下,便渐渐缓和了,不似先前一样,好像连胃里的酸水都要翻倒出来,我将将缓和,漱了一口水,便抬头朝她笑道:“我又饿了。”
杜鹃板起脸,“饿着吧,刚吐完就吃,你也真不怕再难受。”
我故意逗她,“反正吃不吃都要吐,不吃白不吃,更何况你一天到晚把我当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就不怕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不吃东西,大风一来就给吹病了?”
杜鹃知我在故意揶揄她,愈发不肯笑了,“那就病吧,反正你又不是我夫人,怀的也不是我的孩子,与我不相干,你自己都不上心,饿了病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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