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倚阑。
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啊。
叶涂的哑然失笑有些不合时宜,偏偏她自己还憋不住。
见她不以为然,迟雪休心中的恼火愈加猛烈,恨不得将她双手绑上锁起来,好好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执意离开飞鸿门,又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
就在这时,两人间的对峙还未正式展开,就被匆匆跑到门口的翘桂硬生生划上结束语。
“师父,那苗疆少主咳血了!”
叶涂蹙眉,额间拧成了个小小的川字,也顾不上这头难缠的迟雪休,扭身就跟着再次进屋。
她走得急,没注意到身后男子眼中的色彩,那是名为无可奈何的雀跃。
“咳、咳咳——”
浅淡的血腥味还混合了不知名的臭,像是放在日头底下曝晒了十日的肉。
一走近,果然看到被喷了满地的黑血。
“啧啧,这毒够凶啊。”
绕开地上还在散发腥臭味的脏血,她抬手直接就把苗疆少主的脑袋推回了枕头上。床榻边上的黑斗篷不知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就规矩地跪坐在床边上,头也不抬。
没工夫管他,叶涂又掏出银针,封住了床上少年身上几个最关键的穴位,而在其四肢间不断游走的目光也最终定格于小臂的位置。
“刀。”
翘桂从身后小包里翻出了一把巴掌大的短刀,把包裹刀身的软帕拿下才递过去,带了点担忧:“他不是中毒吗?”
“他体内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得放血瞧瞧。”
放血?
翘桂倒吸一口气,觉得这苗疆少主可真可怜。
叶医仙手上的动作快,一刀就开了软趴趴的肉,葱白的小臂霎时间多了条骇人的刀痕,可是从伤口流出来的却不是常理中的鲜艳,而是更深沉的暗红。
“果然……”她低喃一声,就地取材直接用榻上的白布单取了点血,偏头看向血的主人。
花千树因为被点了穴位身体不由控制,整个人只能跟座石头雕似的倒在床上。但好在眼睛是自由的,因此眼前女子从接刀到放血的过程他都尽收眼底。
“有一个坏消息,”把沾血的布条送他近处晃了晃,顺手解开了他的穴位:“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花千树哑着嗓子:“挨个说吧。”
“你身上毒是你们苗疆内部人下的,无论是给你送来的补药还是那个屏风上涂抹的,都是你们苗疆才有的含乐散。”
花千树垂着眸点了点头。
见他有反应,叶涂继续说:“这毒还混了点其他的东西,总而言之就是治不好了。”
她说完这些,花千树没什么反应,倒是那边的黑斗篷坐不住了。
像是发了疯一样朝叶涂扑过来,幸亏后者反应快后退两步侧身躲开。
回过头就见他反而因惯性摔倒在地,冷笑一声:“怎么,急了?下毒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担忧?”
翘桂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黑斗篷:“是你下的毒?可你不是苗疆少主的亲卫吗?”
叶涂替他回答了:“是亲卫,但也是仇人吧?我刚刚瞧见你胳膊上有个乌头兰的图腾,若没记错,那是苗疆试毒人才有的印记。”
听到乌头兰,花千树了无波澜的眸才略有起伏,掀起眼皮看过去:“你是试毒者?”
叶涂挑眉:“连少主自己都不知道?”
少主本人摇头:“在家中豢养试毒者的风气在十年前就被我父亲明令禁止了,这些年我也从未再见过试毒者。”
他顿了顿,看向黑斗篷:“你又为何?”
黑斗篷还是低着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只有个下巴看得还算清晰。他弯着脊梁,头恨不得埋到地里,面对花千树的问题也答不出半个字。
见他不吭声,花千树愈加揪心:“你连个解释都没有吗,那我们认识的这些年又算什么,还是说你其实早就被长老收买就等着取我项上人头?”
说到最后,他自嘲地笑出了声。
叶涂回头扫了眼,少年的脸色还是面黄肌瘦,笑得比哭都难看。
哂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又给人家下毒又找我来救他,这般矛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躯壳里藏了两只魂魄呢。”
“我并未想真的伤害少主,”黑斗篷突然开口:“长老明明答应我,说这毒很好治且不会留下病根。”
花千树又笑了:“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竟还能被这哄三岁小儿的话骗到。”
刚想再说什么,却硬生生被一声闷哼堵住。
银色的飞镖突然出现,携着凌厉的风刃袭来,银光映射与鲜血交融,刹那间晃了眼。除此之外,还有从头顶上瓦片间时不时偷跑进来的夜风。
本就体虚未愈的身体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纵使花千树有些武功底子也有些遭不住。
叶涂大惊,几乎是脱口而出:“迟雪休,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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