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流星冲到屋外,已经看不到神秘刺客的身影了,翘首远望也只能隐约瞧到踏檐而行的白色身影。
迟雪休身法很快,不过十几息的功夫便已经把人堵在了迷阵入口处。
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他音色凛冽:“混合在含乐散里的毒,是你带来的吧,还有怂恿他与长老合作的人应该也是你。”
北风吹动长发与衣角,夹杂着晨间的寒气。
朝晖下,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更为清逸出尘,配那身莲纹白衣,倒真匹得上“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而与不远处戴了张凶神恶煞铁面具的男人,倒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具男没回他,扭头看了眼一步路踏错便再出不来的密林,深知继续逃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既然没了退路,那便只能正面接招。
这样想着,他从后腰摸出软剑,直直冲了上去。
迟雪休不慌不忙地躲开,四两拨千斤便化了他的杀气。接下来的几招更是如此。如驭奇风,身形飘逸。
虽看似是将敌人控于三步内,可到底是练家子的你来我往,面具男又岂不懂他的忌讳。
提着软剑的手臂猛的抬起,朝着迟雪休的眼睛刺过去。
虽气势惊人,但可惜,剑锋还未至面门就被挡下。
面具男见状居然又从左手袖中掏出一把暗藏多时的匕首,趁着迟雪休没及时防备,直接将其大臂捅伤。
一把拔出短刀,他冷笑一声,讽道:“飞鸿门出来的果然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任你轻功好又如何,论起手脚功夫还不只是个中庸之辈。”
懒得跟他拼嘴上功夫,这些话在迟雪休看来不过是恼羞成怒。
可他不急,倒是有人先绷不住了。
“你也配贬低他!”
叶涂不知从哪冒出,冲上来就往面具人眼前挥了把齑粉。
她手上动作很利落,浅紫色的粉末像是自己有意识般纷纷飞入面具男的眼睛里,在通过这个入口后迅速蔓延全身。等到其察觉有异物时早已丢开兵刃,捂着眼睛嘶吼。
面具男恶狠狠地瞪过来:“卑鄙之徒!”
叶涂冷哼一声,笑意未达眼底:“你哪来的脸说我卑鄙,看来贼喊捉贼玩得很熟练啊。”
深知毒粉的效果,叶涂护着迟雪休后撤半步。
后者似笑非笑:“来的挺快。”
叶涂面无表情:“一般一般,没你快。”
两双眼睛皆盯着痛苦嘶吼的面具男,而他捂着脸的那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满了肉粉色的小疙瘩,密密麻麻,极为瘆人。
瞅着差不多了,叶涂松口气:“行了,把他丢到密林里面自生自灭吧。”
“不用管了?”
“我下的是致死量,不出半个时辰绝无生还,让他看着自己的肉溃烂成水不也挺有趣的。”她嘴角上扬,像是恶作剧的孩子。
迟雪休点头,又问:“千树怎么样了?”
“没伤到心肺,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说完,叶涂还是觉得不过瘾,蹲下身又朝面具男脸上甩了两响。
起身看着他通红的双颊,顿时神清气爽。
嫌弃地看了眼手掌,很干脆地用起身旁人的衣服擦手,不顾迟雪休异样的目光,叶涂又冲面具男说道:“临死前姑奶奶就教教你,管好自己的嘴。”
天已经完全亮了,晨起的朝晖洒向大地,一切阴影恶虫都无所遁形,还偶遇几只慢悠悠从洞穴爬出来要去觅食的野兔。
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像是一群笑开怀的小童。
走在路上,迟雪休忍不住侧头看她,巧的是她也在看自己。
瞳仁折射出亮光,像是埋在水底数百年的黑石,清澈动人。因为离得近,他甚至能看到那对眸中倒映着的面容,虽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可他知道那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
叶涂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故人重逢,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她没作声,默默地看了眼他的大臂。血从伤口汩汩冒出,早就染红了周围一圈的白衣,像是雪地中突兀生出的一树红梅,很是扎眼。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果然还是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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