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彻底没话说了,按照她最开始问的依次说明。
耳朵听着,叶涂手上也没耽误,把过脉后从腰间利索地掏出小包翻出银针,在几个重要的穴位上分别入针,几下就封住了经脉中毒素的持续扩散。只是这样亦不是长久之计。
听完黑斗篷的话,她大手一挥,招呼翘桂把床头小桌上的药瓶全都丢出去。
黑斗篷大惊:“叶姑娘这是何意?”
“作为外人我很不想介入你们苗疆自己的恩怨斗争,可作为医者我就要为我的病人负责。”说完,她又指了指那堆瓶罐。
“从你刚刚到话中显而易见啊,是你们的长老要害少主,不麻溜地把这些东西丢出去难道要等那些药气继续挥发呛死你们少主?”
她说起话来总是这样,用翘桂的话来讲就是容易得罪人。
可无奈性格使然,无论遇到什么人就是这么一句话:“真抱歉让你不舒服了,你随便说,反正我不改”。
黑斗篷心系少主,也顾不上盘算长老和少主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立马帮着翘桂把那些东西都丢了出去。
事后回来正好看到叶涂再次开始施针,拔凉的心顿时又被吊起。
翘桂了解叶涂,知道她干正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主动推黑斗篷和迟雪休出去,自己也跟着一道,还顺手带上了门。
迟雪休盯着动作麻利的小娃娃,问:“你看起来很熟练啊,跟着你师父挺久了吧?”
翘桂点头:“我跟着我师父已经一年多了。”
“是吗,”他循循善诱:“我看着你师父虽很是年轻可手上的本领却一点不差,你知道她多大了吗?”
翘桂想也不想地说:“师父今年二十有一了。”
姓叶,二十有一,右额胎记。
越来越多的线与当年那个瘦小的身影重合,不知不觉,封尘于记忆最深处的眉眼再次浮现,扰得他心魂皆乱。
迟雪休没再继续追问。剩下的,他希望能让那个当年不辞而别的小姑娘自己承认。
约莫一两个时辰过去,熹微乍现,天色将明。
几只从远方飞来的鸟儿掠过长空,羽翼化刀刃顺势将迎面的风切开,还意外掉了两支青羽从空中慢悠悠飘下。
翘桂等得双腿发酸眼皮打架,想要走到石阶上坐会,可人还没到,近在咫尺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叶涂推开门正好瞧见眼下挂青的翘桂,揉了把他松软的发顶,抬头看向黑斗篷:“可以进去了,你们少主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暂时?”
叶涂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满眼疲惫:“人这不是还没醒吗,后续的治疗只能等他醒了我再配药安排他服用。”
听完这些,黑斗篷心口的石头可算是得以平稳放下,长舒一口气:“多谢医仙姑娘了。”
“别这么叫了,”她摆手:“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劳什子的医仙名号是怎么出来的,我没那么讲究,叫我叶涂就行。”
来不及多寒暄,得到首肯黑斗篷马不停蹄小跑进屋。因为还拖着条不能自由活动的废腿,使得他小步奔走的背影多了几分滑稽,可又让人笑不起来。
又怕这个小下属弄不清楚,叶涂便催着翘桂也进去搭把手。
可这把头转回来,就又对上那双投来炽热眼神的瞳孔。
啧,忘了还有这个大麻烦。
这不,“麻烦”开口了:“不知姑娘名中的,是哪个涂?”
“‘流血涂野草’的涂。”
“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正是。”
他笑了:“好名字。”
被他的笑弄得心里发毛,几根手指下意识绞起衣袖,本就不算舒展的袖口立马又成了皱巴巴的模样。
迟雪休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但没出声,且抬起了脚,步步逼近。
他眯着眸:“我瞧着叶姑娘很像在下的一个故人。”
叶涂佯装没听懂:“公子何意?”
“就是想问问姑娘,天底下当真有这么巧的事吗,”他顿了顿,抬手想去拨开面前人额前的发,却被半路劫住:“不只是声音像,连这块位置一样的胎记都别无二致。”
抓着那只欲行不轨的手,叶涂强撑:“巧合罢了,公子瞧着也是个见多识广的,怎么还这般不懂事。”
“叶倚阑,你非要跟我装是吗!”
他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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