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明若棠不过说说，可这楼主确是当了真一样，径直找到了明若棠的院子：“明公子，在下也是带了琴来的，不若就此切磋切磋！”

“今日授课累了。您也知道，明某身子不好，受不得累的。”明若棠面上挂着假笑。

“明公子当真是有令尊风范。既如此，在下改日再来。”君子楼楼主作揖道。明若棠回礼，同时也想起自家老父亲当年也是用的这个理由拒了君子楼的邀请，一时间不知这君子楼楼主是损他呢还是讽他呢！

有汜在君子楼楼主走后，凑了上来：“少爷，您不想进了吗？”

“我都有力气在君子楼消遣了，难道没点力气上个朝？”明若棠敲了一下有汜的脑袋。他这个太傅，已经算清闲了，不用上朝，只管教好自己的书便好。整个大歧，往前推个几百年，都找不出他这般的太傅。

六月的天，总带着几分火气，燎得人懒洋洋昏沉沉的，宫里的贵人也是会享受的，由皇后打头，办了个凉云会。这宫里娘娘办的宴会，除了些年节的例会，基本都是让各家公子姑娘相看相看，顺便搏一些名头。

这凉云会，亦是如此。之前明若棠年纪小，送到太师府的请帖也就以年纪小为由推辞了。如今，这请帖是由祭酒亲自送到明若棠手里的，那话里话外，都表示他明若棠非去不可。

这还不如泫汀随便找的诗会呢！明若棠将请帖扔到桌上。他想不明白，这宴会少了他一个，又不会怎样！等到了宴会当天，明若棠看着自己靠前的位置，看着一众公主郡主，顿时觉得自己要被卖了。

宴会场地不大，有不少的冰盆，因此格外凉爽些。待皇后和几位娘娘说完话，那君子楼楼主便站了出来，朝上位者行礼道：“在下前几日一直想与明太傅切磋切磋，不料明太傅未有空闲。今日，不知在下可有机会求个恩典，与明太傅切磋一下琴艺！”

君子楼楼主这举动是不合规矩的，可他名气大，从不参与这些宴会，如今来了，皇后也准备给他几分面子。更何况，这皇后，也想看看明若棠的本事，能看一点是一点，便应允了。

“明太傅意下如何？”皇后照例询问道。

“微臣恭敬不如从命！”明若棠道。

等琴搬了过来，皇后又说：“二位同奏一曲《凤求凰》如何？”

这一句话让明若棠脸色变了变，凤求凰，他求谁。对于这些诉情的曲子，他一向不是很擅长，心中无人，如何有情。可那君子楼楼主都应下了，他也没得选了。

端坐琴前，如今再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手指熟练地勾住琴弦：“铮——”琴音时急时缓，明若棠本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没一会儿，便沉浸其中。

“棠之……这辈子，你陪我好不好？”仿若少年破开了虚空，趴在了明若棠背上，痴痴地笑着。

“棠之棠之！你想要什么？我倾家荡产，给你拿过来！”

“天上的星星你也给吗？”

“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你若想要，我把自己的命给你，算不算星星？”

一曲终了，明若棠停下了这些零碎的回忆，只见那君子楼楼主站起身：“明太傅的琴技，在下佩服。”明若棠听了几段君子楼楼主的琴音，的确有些水平，只是琴音虽美，却让人不是很舒服：“楼主也不差！”宴会之上，面子总要做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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