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现下如何做?”春桃在一旁焦急地皱眉,却看到自家小姐正安静的站着不动。
“春桃,你可看见还有旁人跟着李大人?”
按照历律,质子与朝廷大臣勾结也必是死罪难逃,活罪难免的。
可质子殿下怎会与李大人结识?
阮白抿了抿唇,刚刚喝下的茶竟在唇腔里泛出一些许苦意。
“刚刚在外头,李大人身边仿佛仅有质子殿下一人,外旁的也就只有守卫了。”春桃有些犹豫,“不过有个小厮紧跟着质子,应当是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阮白有些诧异。
自从听说大梁质子被送到历朝来,她便未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这个质子的任何消息过。
仅传言所说的,也就是这个质子不受宠,性子疏离,平常做的最多的便是待在宫里的质子府邸之中,从不让人靠近了伺候。
阮白对他,也就停留在‘大梁质子是个孤傲漠然的主’的印象上。
“小姐,这下如何?还要不要见李大人?”春桃往外看了看那两人,分明快要上楼来了,小姐竟还是不以为意。
“不如何。”她想了想,“既然如此,我们便只能坐观其变。”
等李修与质子商量完,她再偷偷去找李修。
“你回府,去找沈诩。”她杏目微眯,“要尽快。”
“是。”春桃转身下楼,步伐匆匆地离开。
阮白走至勾阑旁,顺着春桃向下的背影,看向下方站着的二人。她头上的帷帽却还是没摘,微风顺着楼窗吹上来,洁白无瑕的纱被带起,竟露出部分面容来。
底下穿着青袍的少年似有所感,微微抬头便对上一双冷静深邃的眼眸。
那双眸子的主人在一瞬间察觉,有些许仓皇的移开了眼。
一身素衣,连带着头纱都是素色的,模样清冷,细看之下,大概也是个白玉无瑕,惊鸿艳影的女子。
这样一个人,大概也是哪个官家小姐。裴景湛意兴阑珊的收回视线。
“裴公子,二楼留有雅间。”一旁的李修伸出一只手向二楼指,“不如一同上楼品鉴清竹楼的茶?”
“有劳李大人。”裴景湛含笑,温雅回答道。
待二人上了楼,却瞧见迎面轻快跑来的一位少女,她身后跟着一众婢女,外圈还有侍卫在旁跟着。
模样娇憨,朱唇皓齿。
“景湛哥哥!李大人!”
裴景湛抬眸,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他嘴角便含着淡淡的笑意,在无人注意的眼底,却含着一丝不耐与厌恶。
“公主好兴致,怎么不在宫里听讲学,现下跑出宫来了?”李修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帝姬。
他平日里没少听宫中下人所说的传言,文心公主自从有一日无意在养心殿外撞见质子从殿内出来,便到处打听质子的喜好习惯。空闲时,甚至还跑到质子府邸附近放风筝荡秋千。
最后就连圣上都对此有耳闻,最后亲自给公主说教了一番才罢休。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小公主对质子情意绵绵。
“本宫昨日便已完成课业,今日出宫,自然是请示过父皇的,李大人不必担心。”札轻竹笑得天真浪漫,带着小女孩独有的娇饶。
她扭过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裴景湛,杏眼弯弯:“景湛哥哥,好久未见,平日在宫里我都未曾见到你。”语气中带着些娇嗔,面对他,竟是连“本宫”自称都一并省去了。
“公主金枝玉叶,在下实在惶恐。”裴景湛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与她拉开距离。
“你…”
“公主,臣与裴公子还有要事相商,不如改日再聊?”李修用手中的折子在她面前轻晃一瞬,锦色的折子颜色艳丽,却像是一种告戒。“若是耽误了皇上…”
一语未毕,李修含着笑,意味颇深。
与那日父皇在宫中告诫她的话一样:是谁都可以,但绝不可以是这位大梁质子。
札轻竹的嘴角清晰可见的僵住,原本满面春风的脸颊现下再看却变得有些难堪。
“父皇日理万机,心系苍生,作为九五至尊,理应该是江山社稷放于心中首位,是本宫僭越了。”她撇嘴垂首,是一副听训的姿态。
“公主如此为陛下考虑自然是好事,若是下次臣上朝觐见,一定要为公主赞赏几句。”李修说完,便和裴景湛一同去了雅间。
剩下的小公主一脸错愕,最后面上只留下淡淡的落寞。
“添锦,摆驾回宫吧。”
裴景湛进入厢房前,看了一眼一旁守着的风遥,对方领会了他的意思,背对着厢房站定。
厢房内有沏好的茶,恰好的温度,仿佛刚刚有人过来准备好了一般。
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只是认为是清竹楼的小厮吩咐准备好的。
李修进门后便行了一礼。
“臣严文州,参见四殿下。”
他来大历王朝十载,从志学之年蛰伏至今,为的就是将来某日助四殿下登基。
当年,也是四殿下救了他的命,没有裴景湛,就没有今日的李修,没有今日的严文州。
他继续说道:“如今局势动荡,臣愚昧,不知殿下今日唤臣出宫来此所谓何事?”
裴景湛抬手将他扶起,半垂下眼睫,一旁的烛光照在他的侧颜,淡红的唇轻轻牵动:“听闻,郑武通不出三个月便可到达京畿。”
一景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