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看样子我们倒大霉了。”
这次却是旺仔男和纹身男最先起来,灰蒙蒙的屋顶射进薄薄的亮光,形成美丽的丁达尔效应,给庙里带来光明。
纹身男甩着手上的蝴蝶刀,一脸阴翳,又将蝴蝶刀重重地掷在地上,转头问旺仔男:“昨晚那小妮子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该不会是其他帮派下的套吧?”
“不可能,老大。”旺仔男咧着嘴,盘腿坐着,一脸悠闲:“有些现象超越现在的科学了。”
“切。”纹身男不屑冷哼:“你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废物和我谈什么科学。”
旺仔男机智地闭嘴,嘴边的弧度一直没下去,他弓着腰,手指熟练地揉捏着头发,从头顶揉到后脑勺,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就算是真的,老子也能在这儿混的风生水起。”纹身男狞笑,对自己格外自信。
“老大,你看!有狐狸?”旺仔男怪叫一声,表情显得十分惊慌失措,身体却毫不动弹,旺仔衣服下的肌肉紧绷着。
佛像后面发出淅淅率率的声音。
旺仔男话音刚落,一只狐狸从佛像后面钻出,其实旺仔男能看出这是一只狐狸也着实不容易。
狐狸浑身沾满了黑色的污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它非常瘦小,除了后面那一节火红色的尾巴,更像是一块泥团。
它滚到堂前,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滚开!”纹身男厌恶的皱眉,在退开的同时命令:“付世!把它赶走!”
旺仔男动了,不过他是往后大退几步,并跌坐在地怂恿纹身男:“老大,我怕这种东西。”
“这狐狸对老大来说小菜一碟,而且不知道狐狸皮能不能带到现实世界……”
“废物,像个娘们一样还怎么出来混!”纹身男说着,但他对旺仔男的奉承十分受用,况且……纹身男将蝴蝶刀挽了个花,狐狸皮还挺值钱的。
纹身男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带着一点洋洋自得,他走进狐狸:“把你带出去我可就发达了。”
狐狸发出凄惨的嗥叫,像婴儿的啼哭,能把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它浑身都是污垢,在佛前拖出一道长痕。
纹身男已经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他上前一步,而旺仔男坐姿悠闲,实则挡住了狐狸逃脱的去路。
纹身男手起刀落。
血溅在佛像的脸上,渗入木里,变得深红,仿佛在为佛像上漆,佛像面容安宁慈祥,却为这场景平添一丝诡异,恍惚间,佛像微微睁眼,近乎冷漠地注视着莲花下的乱象。
这毕竟是祂的人间。
纹身男哈哈大笑,蝴蝶刀在他手里划出绚丽的招式,不过须臾,他就将狐狸皮整个剥下。
狐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火红的皮毛下是白净的肉,只是这肉里缓缓溢出黑色的浓汁来。
旺仔男勾唇,又因顾忌着什么而压下上扬的嘴角。
纹身男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手上的皮也开始渗出黑色的污垢来,蔓延纹身男的手上,他迅速把狐狸皮甩开,揉搓着手上的污垢。
但是污垢就像人本来的部位,怎么样都揉不下来,还散发着恶臭。
“怎么回事?”纹身男表面上还能在小弟面前勉强维持老大的风范,实则内心十慌乱。
蠢货。
旺仔男脑海里划过这两个字,然后也赶忙蹲下,低头查看纹身男的异状,仿佛是一个十分关心老大的忠诚小弟。
旺仔男的手避开污垢,翻看纹身男的手掌,哑着声音:“老大,我看没什么大事,只是像胶水一样的东西而已。”
“废物!还用你说。”纹身男发了狠,一脚踹开旺仔男,这一脚,踢散了他心中一部分的慌乱,他勉强空出脑子自我安慰:“这东西哪有赚钱重要。”
但是他再也不敢碰地上的狐狸皮。
旺仔男被踢翻在地,不过他顺着纹身男的力道,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痛苦,只是他眼眸闪过一丝暗芒,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
燕卿就是在这种场景下清醒的。
燕卿瞳孔急剧缩小,手伸进口袋里,摸索到里面的水果刀。
她小时候被燕女士拉去学过格斗,鉴于她学什么都很快,格斗水平极高,制服纹身男这种外强中干的人绰绰有余。
只是。
燕卿看向一旁的旺仔男,旺仔男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对她笑一下,伸出修长的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悄悄嘘了一声。
她看不透旺仔男的实力。
“你在干什么?”顾言的声音响起,他难得满脸严肃,向纹身男大步走去,在看到狐狸的皮毛和尸体时面色铁青。
“为了钱不要命啦?知道这里是灵异世界吗?”顾言沉声,耳后的金图腾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死死瞪着纹身男,手背青筋暴起。
气氛一时间显得剑跋扈张。
纹身男第一次被一个毛头小子吼叫,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他也恶狠狠地回敬顾言:“关你屁事!”
“老子有关二爷保佑,什么妖魔鬼怪都得滚。”
“别吵啦。”阿瞒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地拉着架,眼睛里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顾言手指被捏的咔咔作响,却又顾忌着什么迟迟不肯动手,最终他冷哼一声,走到阿瞒后面,那满脸阴沉的脸色像是谁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阿瞒看着好戏这么快就散场,不满地撇撇嘴,但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又很快变得认真起来。
燕卿和阿瞒一起走到狐狸的那具尸体前,阿瞒蹲下来,盯着狐狸满是污垢的身体,语气中带着怜悯:“真可怜,它不该是这么一个下场。”
顾言抱臂,冷漠说道:“你是想说很可能失去一条重要线索了吧。”
阿瞒对着顾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低头生闷气:“净会拆台。”
燕卿叹息,暗骂纹身男的鲁莽和愚蠢,如今一切都可疑,如果这只狐狸是出去的关键的话,那一队人就很可能一起葬身此处。
她想了想,从地上找了一块白布。
旺仔男付世看着燕卿的动作,揉着头发上前去问:“这位姐姐,你在干什么呢?”
着实阴阳怪气。
燕卿轻轻扫了他一眼,也认真提点旺仔男一句:“私人恩怨请单独解决。”
表面上看纹身男是旺仔男的老大,但其实旺仔男无论是哪方面,完全都能将纹身男玩弄于掌心,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旺仔男却甘愿当纹身男小弟。
燕卿能感觉出来,纹身男主动去杀了这只狐狸,少不了旺仔男在其中怂恿,于是稍稍地警告旺仔男。
付世笑了,他经常笑,就像是永远摘不掉的面具,他歪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他似乎默认了燕卿的说法,手指伸进头发里揉捏一下,就走到一旁去,不再看燕卿。
燕卿也不愿多管闲事,来到狐狸面前,用白布将它盖住:“安息。”
阿瞒也说:“毕竟是一条小生命,衣不蔽体的也怪可怜,这样算让它安详了。”
众人也都清醒了,大家都看向阿瞒,似乎在询问下一步怎么做。
阿瞒耸耸肩,无能为力。
此时,门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厮,匆匆地向燕卿一伙人跑来,边跑还边用汗巾擦着并不存在汗水的额头。
“各位大老爷们,老爷让我代他谢罪,昨儿就收到你们来的消息了,可惜昨天狂风暴雨,刮的飕飕的,山路又湿滑,所以没来得及派人来接诸位老爷。”
小厮气喘吁吁,弓着腰低眉顺眼地说着,汗巾被他攥在手上。
“现在老爷们请跟着小人走吧。”
忽然见到了除队友之外的人,众人都骇住了,梁茵躲在燕卿身后,手指拽着燕卿的衣袖摇了摇,大有把燕卿当保护神的架势。
王民马海燕他们看向阿瞒,在征求阿瞒顾言的意见。
纹身男还在抠着手上的污垢,付世站在一旁,带着玩味的笑容。
“跟着吧。”顾言发话,众人就像是得了命令的羔羊,挤成一团向门口走去。
不少人对昨晚的一幕还心有余辜,微微颤抖着不敢跨过去。
昨晚的一切好像是集体的一场梦,中年男人的头颅早已不知所踪,连地上的血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顾言和阿瞒有任务经验,所以率先踏过,燕卿拉着畏畏缩缩的梁茵紧随其后。
小厮带大家拐进一条林间小道。
因为昨天才下了雨,小道格外泥泞,众人的裤腿上或多或少的溅上泥点子,燕卿看着四周的树木,哪怕是绿意盎然也在这里显得阴森。
阿瞒试图和小厮搭话:“这位哥哥,你们老爷是不是大地主啊?”
阿瞒长相可爱,两个小揪揪随着她动作一晃一晃,让人喜欢,小厮也非常友好地回答:“是啊,我们老爷就是村里最大的地主了。”
小厮还是个话痨,阿瞒还没怎么下套就全说出来了:“你们是老爷请来驱狐的能人吧?”
“最近村里狐狸泛滥,还神出鬼没,搅得村子好不安宁,还差点坏了老爷的喜事。”
“那是什么喜事啊?”阿瞒一脸天真地继续套话。
“嗬,我家少爷和胡家小妹……”小厮的话头突然掐住,他惊疑不定地望着四周,阿瞒再问,他都不肯开口了。
燕卿跟着小厮的视线看去,林中闪过一抹火红色的身影。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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