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任由她的清香与计时器柔和的光芒将我笼罩住。
卡蜜拉摸着我的头,掌心温度慢慢下降,她深吸口气,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额头,被我枕着的手弯起,将我整个人抱住,轻轻往她怀里带。
“……狗蛋……在我们之中,托雷基亚是最爱你的。虽然他确实不干人事,不管是把刚会说话的你扔在训练场上打了个半死,还是老是寻着方子欺负你,我知道,你曾经不喜欢他……”
我缓缓吐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是的,卡蜜拉,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过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真的,没有不喜欢,也没有讨厌。我最喜欢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
残留记忆之中让我印象深刻的永远是他们的身影。
“……是我错了。”卡蜜拉顿了一下,气息有些紊乱,起伏不定,连带着计时器的光都有些颤抖,落在眼前依稀扯出无数个浅浅残影来。
停了几秒,话题才继续下去。
“……你知道吗?狗蛋这个小名也是托雷基亚取的。我想,他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身陷莫比乌斯环噩运的事情,所以才会平静地跟我们说,叫你狗蛋,不要喊大名,我们问他为什么,他也只是平静地摸了摸正咿咿呀呀的你的头,说,贱名好养活。”
虽然是有些没有科学依据,但这样的说法落在我头上,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因为走到如今我才后知后觉,我比原来多活了很久很久。在军械库和泽塔并肩作战的那一场最后的战争,本来就是我的死机。这多出来的三四百年,是柊叶枫一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替我做出了交换才换回来的。
当然,我没有告诉卡蜜拉。
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微微合上眼灯:“卡蜜拉,我会不会醒来之后,就看不见你了?”
覆在背鳍上的手轻轻拍动,温柔的力度久违地让我感受到了困倦感,似乎在她的轻拍之下,我不用在饱受愧疚自责的折磨,我也能够拥有一场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的好梦。
“不会的,狗蛋,我不会死的,我要努力活下去,要是我也死了,那狗蛋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可以依靠信赖的姐姐了。”
我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任由麻木许久的紧绷的大脑在这里慢慢放松,隐约回到了过去。我伸手紧紧,抱住了卡蜜拉。
“……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卡姐……”
拥抱着我的力度强了不少,温度却降了下来,我想要睁开眼睛,再仔仔细细看看卡蜜拉,然而不知为何,我还是选择了任性一回,不去管这些事情,只想好好的睡一场。
卡蜜拉很会讲睡前故事,但她讲的故事进度很慢,因为我每一次听着她讲睡前故事,不管有多清醒,也会在她娓娓道来几句的时候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知道她口里那个睡前故事的结局。
想到这里 ,我忍不住勾勾指尖,轻轻扣了扣卡蜜拉的后背,困倦感让我几乎没有力气操控唇齿舌尖来说出有力清晰的字眼,只是含糊不清地出声:“……就给我讲那个……银河小狗的故事吧……”
……
在宇宙之中最好看最璀璨的地方,有一处银河,它没有名字,也不常被人看见,但它是幸运儿的代名词。传言说,只要沾染到那银河洒下的碎光,就能够发生很多幸运的事情,如果足够幸运,能够掬起一颗银河碎星带走,那么他就会一生平安幸福。
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很倔很倔的人,他不相信这些传言,在别人都听说幸运银河出现的而飞奔过去的时候,他对此嗤之以鼻,转身就走。
宇宙里的人似乎都想要去看看那幸运银河了,以至于宇宙里面空空荡荡的,都没有什么人。主人公慢悠悠地走啊走,走到一半,突然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出现,它很亲昵地蹭了蹭主人公的裤脚,毛发沾染到了银河的碎光,亮晶晶地很好看。
主人公性格怪癖,他不喜欢很多东西,只要是和美好沾上边的,他都不喜欢,但他确实是很喜欢这只凭空出现的小狗狗,所以他萌生了一个想要带它一起走的念头。
主人公是个流浪的人,每一颗星球都是他暂时的家。他孤独地流浪了很久很久,自己一个人走过很多很多的星球,看过很多很多星球上独特的文明。他带走了小狗,和小狗一起继续他的旅程。
……
“他们走过了很多地方,足迹交叠在一起可以看成一条比幸运银河还要璀璨的银河。在一颗紫色的星球上,小狗伤心地和主人公说,它的时间到了,不能够在和主人公一起走了。”
“主人公问:‘为什么啊?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是我让你生气了吗?还是……我让你讨厌了啊?’”
“小狗说:‘我是幸运银河的孩子,我偷走了银河中的祝福碎光,都给你了。现在我要离开了,我要回去乖乖补上银河里的祝福碎光,但你放心,我会一直在银河那里等着你的,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就是你来找我的通行证。’”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来找我的,然后我们再一起走。’”
“主人公答应了小狗狗,一定会去找它……”
……
听到的声音越来越迷糊,我似乎坠入了这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知道结局的故事里,璀璨的幸运银河横在我眼前,在阵阵耀眼碎光之中,我看见了乖乖坐在银河之中等着主人公去找他的小狗。
我问:“你等到主人公了吗?”
小狗却伤心地哭了起来,身边好看的祝福碎光都逐渐黯淡下来,直到最后成了一块块焦褐色的碎块。
它恸哭着,泪水涌出成为一阵阵粉色的光:“等不到了……我等不到了……再也等不到了……”
……
我从梦中惊醒,紧紧攥在掌心本以为是卡蜜拉的手,然而等我睁开眼睛来看,被我抓在手里的却是阿斯特拉的手。
清醒过后我收回了手,心头一片平静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只是静静看了看四周,感受到的关于卡蜜拉的气息所剩无几,本以为存在的浅浅清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后背攀爬的冷意是强烈不安感的实体化。
“……卡蜜拉呢?”
我问,直到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带很紧,像极了当初失声的前兆。
阿斯特拉眼灯色彩暗了暗,似乎犹豫许久,捏着一团满是抑制情绪的光落到我面前,轻轻开口:“……卡蜜拉小姐……死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从他嘴里听见,猝不及防还是敲了我一棒,我匆匆拿过那一团光,死死抓住,任由那一股股药剂的味道浓烈到呛鼻,强烈到让人窒息,这才勉强压住心头再一次泛起的波澜。
阿斯特拉叹了口气,声音沉了几分,踌躇一会,还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不怪你。”
我垂眸,心头平静如水却还是抵不住情绪反馈的生理反应,一颗颗泪水砸在身上,碎成了好几瓣。
怎么能说不怪我?
这一切不都是我造成的?
……
我喘了口气,声带越发的紧,我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却一阵阵的发疼,血腥气味涌上舌尖,让我下意识捂住嘴,小心翼翼移开之后,掌心之中只有几滴浅浅的血色。
……
又来了。
我又不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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