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靠近了,平时熟悉的气息内混入了什么突出至极的气味。我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此刻他眼底里蛰伏的特殊情绪到底是什么。
风换了个方向,从一旁吹来,正好将我有些妨碍视野的头发尽数拢在耳后,我抬手,轻抓开黏在脸上掀起痒意的发丝,看着他逐渐鲜明的醉意,不是疑问,而是笃定:“你喝醉了。”
托雷基亚摇摇头:“我才不会喝醉。”
“你为什么喝酒?”
手轻轻搭上被夜浸染成了冰块的护栏,我微微偏头移开视线,做出一副闲聊的模样,轻敲护栏的指尖被反作用力弄得荡开一圈圈的震感。
“……只是想喝而已。”
就算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托雷基亚也没有松口的意味。我舔了舔嘴唇,思绪接着朦胧月色游走,串联起了一切被我忽视的细小线索。
首先是明日见奏大的出现告诉我未来发生的惨事、然后就是军械库全员前往宇宙作战、再接着就是半夜的时候,有所谓的“明日见奏大同位体出现”,说杀死他明日见奏大也会消失,而我也没有接到明日见奏大的回复……再接下来,就是那一场成因扑朔迷离的流星雨。
如果将一切都往坏处想,那一场流星雨成因真的是奥特崽子的尸体的话,就说明宇宙里发生了极其惨烈的战争。如果真的是这样,托雷基亚没有告诉我宇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他就是将不利于我、不想然后插手且极为复杂的事情隐瞒了,而被他隐瞒的事情,十有八九离不开莫比乌斯环。
……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现在我要做一件可以肯定这些猜测的事情了。
“托雷基亚,我想回光之国了。”
他眼神瞬间一暗,整个人因为酒精的麻痹似乎丢失了平时出神入化份演技和极强的情绪控制能力,以致于此刻他身体一僵和古怪的神情,在月色里变得无比鲜明。
托雷基亚皱眉,加快的语速里黏着的是担忧和慌张:“回那里有什么好的?你现在回去要加班的,你乐意?你是受虐狂?”
我笑着,不去回答他,只转头看着遥远的天,看着黑雾之后依稀发着碎光的星球。
他说话时候的神情与语气都从侧面告诉了我,我的猜想八分正确。我只是要从他那里得到相较之下更加让我肯定的答案而已,心里的猜测有了底,我就能够动手去做该做的事情。
不仅仅是莫比乌斯环的存在,还有宇宙里此刻的战火。
风又冷了不少,本来挂在正中间的月亮一偏,隐约要落下。我缩了缩脖子,长时间吹着冷风让肌肤下的神经都有些麻木了,回头看托雷基亚,在我没有说话之后,他也自己一个人静静靠着护栏,看着远方不知道想些什么。漫长的寂静之中唯一的声响便是他不小心碰到的啤酒瓶。
我正想移开视线,却听见身边托雷基亚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本被夜风吹得泛红的眼尾又红了几分,还坠着点水光。对上眼神,他眼底血丝明显,疲惫感强烈,抬手毫不客气压在我肩膀,压得我骨骼发疼:“困了。”
“死一边去。”
我嫌弃地低斥了一句,看见他发飘的脚步还是圣母心泛滥扶住酒精上头行动不便的傻缺,忍着肩膀的疼痛拖着他到了房间,咬牙将他扔在床上,拍拍手便不想再管了。
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顺着惯性往后一摆的手腕被人抓住,拉得我顿了一下。染上困意的话从托雷基亚嘴里跑出,黏黏糊糊的是喝醉酒后暂时的大舌头:“狗蛋……有些时候,真不想让你长大。”
沉默包围着我,知根知底的关系让我明白他早就知道我已经筹谋许久的离开计划,也知道了他已经告诉了我我最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我想的都没有错,宇宙里有战争不错,战争和莫比乌斯环一样更没有错。
手腕处覆上的是比自己体温还要灼热的温度,我攥进拳,许多力气全聚集在了那一片温度之下。
我想要开玩笑打破眼前这有些低落的氛围,然而出口的却是埋藏心里许久的话语:“谢谢。”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在此刻,真心地感谢他们。
……
月落阳升,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被暖阳取代。
我看着逐渐向窗边而来的光辉,视野里的黑暗逐渐被初生朝阳驱散,雾蒙蒙的所见之物上都镀上了一层金。夜晚的寒冷似乎已经被新生的太阳所温暖,然而我心头的夜晚却依旧是万里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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