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片麻木,灵魂似乎不断在挣扎着要脱出这一副躯壳,黑暗虚无之中只剩下了一声又一声逐渐清晰频繁的破碎声,听起来像是某种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而我知道,那是我的能量核心。
印象之中上一次破碎后托雷基亚给我修补,只修补个七七八八,没法完全修复,底子里还是留着些细小的缝隙。
上次破碎的时候很疼,这次却出乎意料,只有冷。
倒也不是不知道可能要死了,忍着疲惫想起来感受到的却是不甘,这种死法对我来说似乎太过潦草一点。
求生意识在不断地吊起我的手指想去勾到些什么东西,将自己撑起来,然而涌来的是一股股麻木疲惫感,整个身体跟团棉花一样,怎么样也使不上力。
恍惚之中我又回到那个重复无数次的梦里,白骨滩阴寒,破碎的星空不断落下锋利至极的碎片,不断毕竟无法闭上的眼睛。背下一阵湿润温暖感,一阵阵地涌向四周,泛着难闻的血腥味。
难受至极。
身体里好像有个漩涡不断转着,将温暖尽数吞没。
忽而有人勾着我的腰,将我从白骨滩上搂起来,布料擦过背后伤口,更疼。
我死死抓着他肩上的衣服,莫名泛着泪花的眼睛再一次将我想要看清楚他的视线模糊,最后入眼的只有一模糊的脸。
他用力我那抱着使不上劲的身躯,隐隐约约有一股股熟悉的能量从他身前落在我身上,如春风拂面。
我抬手,指尖落在他的唇边,一片湿润,一片红。
是血。
“你到底……是谁?”
他轻笑一声,空灵至极,似乎预兆着梦境即将来临的坍塌:“你会知道的……”
梦境戛然而止,我骤然惊醒,只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废墟之中,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低头一看浑身上下全是还没有凝固的伤口,还在不断涌血。
我试着走动几步,艰难至极,一个不小心被碎石绊倒在地,好在双手灵敏死死支撑着身躯,才不让我跌进一片血泊里。
在喘了口气还没有完全松气时,我抬眼看见了血泊里一张有些扭曲的脸,仔细看了几眼,后背只发寒——那张脸不是我的,而是……宁安然的脸。
“……我预言到我将成为你的人间体,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初见那一夜时宁安然的话跃入脑海,将所有瞬间涌上心头的慌张失措安抚。看来,我已经寄生在宁安然身上,她自然也成为了我的人间体。我试着调动能量,却愕然发现能量核心即使有些冰冷,但能量运作已经恢复正常,除此之外,我的身体里,不,是宁安然身体里在我运转能量的时候,隐隐约约地流着一股更为柔和的能量,那股能量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我。
坐在血泊里想了许久,我还是不能够仔细清楚地捋清这些能量之间的关系,在勘测完现场发现没有潜伏的危险之后,我赶在这座城市的警察到来之前,熟悉地抄小道回家。
我浑身是血,突兀出现在人群里必然引起一阵骚乱,要是被顺藤摸瓜摸出怪兽和我有过战斗,我想我余生就得泡在福尔马林里面浮沉。
家里一片寂静,我费力踹开门后跟条软虫一样滑到一脸震惊的卡蜜拉怀里,身体上凝固一大半的血糊了她半个身体。
“狗蛋?!”
她声音几近破音,回到家之后一路上强撑着的力气都消失不见,我指了指自己,极力挤出一抹笑来:“我的暂时人间体,宁安然。”
她忙拎着我扔在浴缸里,急急忙忙的模样恍惚让我回到我小时候跟隔壁宇宙人打架打得浑身是泥,回家后被扔进浴缸狠狠摩擦的期间。
热水从花洒上缓缓落下,溶化了血垢之后又顺势流下糊在眼前。我不顾卡蜜拉愿意与否,伸着湿漉漉的手环着她的腰,同样打湿了她的衣服。
“卡蜜拉——”
我疲惫地喊了一声,她却没有回应,抬眼看去她只直勾勾看着我,微蹙的眉头和悲伤的眼神在我身上灼出个洞来,而她的视线就透过那个洞,落在我看不见的背后。
她看着我,如同在思考什么,又在做什么决定。
我也不管了,靠在浴缸边,在温暖的流水之中,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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