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月缓慢地走到书桌前,样子疲惫极了,在宫里演了那么大的一场戏,她是真的累。
但是眼下她有更在意的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头越来越晕,她一个没站稳,勉强用双手扶着桌子才没栽倒在地上,司徒瑾年下意识地想过去扶她,却见她眉头微皱,侧过头看向左臂,倒吸了口凉气。
他顺着白离月的视线看过去,遽然看见白离月左臂的伤口因着刚才扶桌的动作而裂开,又流出血来。
“我带你去上药。”司徒瑾年剑眉紧拧,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
“不,我有话要问王爷。”白离月摆了摆手,努力抬起头直视着司徒瑾年的眼睛,吸了口气后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进宫所遭遇之事,王爷是否早就猜到了?”
早就猜到皇上会贪图她的美色,试图占为己有,却只给她个钢鞭让她防身自保?他在宫中耳目那么多,但是连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
回府这一路她都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心里酸胀难忍。
今日之事若说司徒瑾年毫无预想,她是不信的。 司徒瑾年一怔,看出白离月眸里的不安,他抿了下唇,迎上白离月的眼睛,说道:“皇上的脾性本王虽知,但本王只以为他言语上会轻浮几句,没想到会如此越矩,是本王失算了。”
司徒瑾年没有说谎,这件事的确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如果知道皇上会如此肆意妄为,他绝不会让墨渊离进宫。
就算只是他名份上的女人,除他之外任何人也都碰不得,就算贵为天子也不行。
想至此处,他的眼底陡然掀起狂怒。
白离月没注意司徒瑾年神色的异常,只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心口一松,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个笑容,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便双腿一软要瘫倒在地上。
“啊——”
她惊呼一声,紧闭着双眼等待预想中的疼痛,可却一点痛觉都没有,反而好像掉进了柔软的云朵里,让人格外安心。
眼睛一点点睁开,白离月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愕的神色。
司徒瑾年早已先她一步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脸颊紧紧贴在男人的胸口,砰砰的心跳声清晰可见,白离月不禁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心跳也是如此地快。自己听到的心跳声,究竟是谁的,她竟一时分不清了。
她仰起头直直地看着面前一脸冷峻的男人,恍神间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坏掉了出现了幻觉。司徒瑾年待人向来冷漠,这半个月来除了让她添茶研墨,甚至从未主动与她说过话,现下又怎么会抱着她呢? 她眼睛闭上又睁开,司徒瑾年没消失。 她伸出手掐掐自己的脸,司徒瑾年仍然在。
她又掐掐自己的胳膊,司徒瑾年好像皱了皱眉。
难道不是幻觉?
司徒瑾年看着怀中女子一脸疑惑手忙脚乱的样子,蹙眉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离月呆呆一笑:“没事,我以为自己的脑子被撞坏了。”
“本王带你去上药。”司徒瑾年将环在腰处的手向上移去,白离月打了个哆嗦,正要谢绝,却突觉身子一轻,竟是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惊吓之间她慌忙攀上司徒瑾年的衣袖死死抓住。
“王爷,我……我自己能走。”
司徒瑾年见她满脸的惊慌失措,冷声说道:“分明都后怕得双腿发软了,还逞什么能。”
白离月听他声音低沉,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再挣扎,只头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另一只手也攀上他的后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地去。
只是她自己都没想到,她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竟让司徒瑾年眼底的怒气消了几分。
司徒瑾年体内毒气未散,抱着白离月实在费力,可还是咬牙抱着怀里的人一步一步出了书房,走向自己的主室。
流云仿佛被扯碎成丝絮铺了满天,院内已是夜色,月光盈盈,被树影割成万千碎片打在地上。夜深露重,和月光纠缠在一起,一眼望去像是结成一片朦胧缥缈的白雾。
书房和主室之间有一条青石板路相连,路两旁布满了青草,白日林管家刚命人割过草,现下走过,只闻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夹杂着沾了露水的泥土味扑鼻而来。
司徒瑾年走得缓慢,白离月也安安静静没有挣扎,没有蝉鸣鸟叫的声音,入耳的只有从司徒瑾年胸口传来的心跳。她有一瞬间恍然觉得,时间好像就此凝结,天地万物,皆无一抵得过此刻的静谧。
两人一路无话,他们都很清楚清楚,皇上日后缓过神来,就算猜不到所谓的刺客就是白离月,也绝不会放过她。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他挨打的时候,白离月是唯一全程目睹的人。
自负如皇上,怎能容许有人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而这份屈辱,他会连同对司徒瑾年的嫉恨一同报复给霆王府。
所以经此一事后,不管两人是否情愿,他们的命运都要彻底地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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