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末于是不决定走了。
曲安却显得慌张了:“客官,快快走了好!你看这楼里的客人全不见了哩!”
周围的客人确实是都在往出口的地方走,但是宸末就是在等横富的。
“讲到横玉楼不应当想起横纵么?毕竟横纵带领下的横玉楼才是真辉煌,我们要不要去他的陵墓看看?”尉檐大致可以理解宸末的思维。
“陵墓不会自己跑掉,但是人会。”宸末坚持先看横富。
“你怎知不是他的妻子?”
“他何时有的妻子。”
尉檐呵呵笑一声:“你和他很熟么?燕江的事儿,宸先生这个京城人都管得到啊?”
?原来是来套话的吗。
“陛下就喜欢管这些边疆的事情,我跟在他身边也略有耳闻,出发前陛下才方和我谈论过横富一把年纪没有妻子这件事,所以我才知道。”
“哦——”尉府主笑嘻嘻的弯腰凑近,用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随后被打掉,“宸先生不觉得这个理由很扯吗?陛下应当是整日管着享乐才是,更不会在意这些恶大头成不成婚。”
“那尉府主看来和陛下不熟。”宸末仍旧脸不红心不跳,且目光饱含认真。
但尉府主不信,他上位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伙了解他的陛下?
“好好好,宸先生说的都对,毕竟和陛下相伴的是你。”尉府主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宸先生,你不会真是陛下的情人吧?那皇后可得伤心了。”
“尉府主,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分幸运。”宸末觉得对方简直有病,这种事情都敢开玩笑是真的不怕死。
尉檐虽然不会读心术,但也能大概知道宸先生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了,也不想再得寸进尺或者继续作妖,避免对方对自己烦不胜烦。
沉寂良久,期间曲安的目光未曾离开二人,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活似阎王想取人性命那般。
横富终于来了,他看起来很肥,身上披着一件豹皮,穿着一身红大褂,脸上长满豆点,是十分丑陋的。
“二位——倒是今日这里唯一的客人哈?”横富双手负在身后,左顾右盼的走过来。
“横先生来啦!”曲安热情的从摊位中跑出来,投入横富的怀抱,用手指在他胸脯上滑来滑去,左脚还略微翘起。翘楚可怜的模样,“横先生每天都这么准时。”
“真恶心啊曲姑娘。”尉檐嘲笑到。
横富眯眯眼,看向尉檐:“嘶……你看着眼熟……”
他忽然跳起来,指着尉檐,万分恐慌的模样:“你不是迟廉府的……!迟廉府!的……”
横富肯定也是怕大官的,毕竟他是干这种黑事儿的。
“你低调点,小心你的贩子们都跑咯。”尉檐不紧不慢,直接摊牌,“你可看好了,这里不止我一个官。”
“什么!”这回横富声音却是压低了不少。
“在我旁边这位,乃是天子的情人!”尉檐一惊一乍的把宸末向前推出一步。
横富下巴都快惊掉了:“天子喜欢……”
宸末万般无语,但是为了大局只得吞入腹中。
“陛下派我来查封横玉楼,我是没法瞒陛下的,但你可以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分他一半,让他找皇帝求求情!”尉檐明目张胆开始抢劫。
“够了你。”宸末在尉檐耳边怒斥。
尉檐终于消停:“横富啊,其实这次来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刺杀使者的那件事么?”
“知道……”横富一愣一愣的,“我能帮什么忙吗……”
“嗯,这里的客人有谁比较匆匆,神色比较像他。”宸末发问。
“不清楚啊……不瞒您二位,横玉楼这里来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刺客强盗狂徒什么的也是数不胜数,我也记不住几个,也不知道他们都来自哪儿。”
“那你觉得横玉楼有什么特殊的?”尉檐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走到横富面前气场威逼。
“……”横富吓得直哆嗦,把曲安也推到了一边,“横玉楼除了乱一点……没什么特别的了!”
“那你觉得横玉楼有什么意义?”尉檐再次询问。
“我爷,我爹,都埋在横玉楼底下……可能就是,至死不渝?……”横富思考了许久才终于想出这一条。
“啊——那末末,我们去看看吧。”尉檐拿着刀和颜悦色的回头,看着有一点诡异。
“尉府主不要再叫我‘末末’了,要是让陛下听见了就惨了。”宸末面无表情,先行一步下楼。
尉檐却还不慌不忙,竟然还和横富叙起了家常?!
却看宸末这边,他自己顺着楼梯一路往下,到了最底层,却也不见再往下的路。
难不成埋在下面就真的是在下面挖个坑,丢进去然后直接给埋了?这么草率吗,连墓碑都不曾能见。
宸末开始贴着墙摸索,看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但是机关不只能安在墙上,还可以是地上,各种物件上,甚至是天花板上。
周围的商贩看他这样举止诡异,都觉得奇怪,然而又觉得另有蹊跷什么的,但还是没人上前询问。
“宸先生举止好生怪异。”尉府主终于从楼上下来,“你在做甚么呢?”
宸末止住动作,看向他。
“诶,让你不要走的那么着急,你能知道怎么下去么?”尉檐高傲自信的向外走,“从外面进!待会儿你把整个横玉楼掀了都不一定找得到东西。”
“尉府主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宸末随后跟上。
“?难道在这之前你觉得我一无是处??”尉檐看向宸末,得到的却是一个冷淡异常的眼神。
二人走至横玉楼外,一路绕到横玉楼后,这里是有一扇门的,但是上了锁。
“尉府主可会点撬锁功夫?”
“不会。”
“哦。”
“然后呢?”尉檐虽然知道对方说话就是这样惜字如金的,但是只有一个‘哦’还是让人琢磨不清,“你要怎么进去?你就‘哦’一声是想怎样?”
“你又没有钥匙,我们就进不去。”
尉檐听对方阐述因果,虽然是很显而易见的因果,但是似乎听见了就很满意:“真是死脑筋!又不是偏要从那个孔入手,应当看到本质——”
他指着那把锁:“你仔细看看,它的本质是什么?——”
“……我建议尉府主你把门撞开。”
“太粗鲁了!”尉檐叹着气摇着头上前去,用钥匙把锁打开。
“你就这么喜欢浪费时间吗?”宸末直接绕过尉檐向下走,没有一丝想要回头的欲望。
这是一道很长的阶梯,没有一点灯光,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会摸到什么,这让人全然不敢触碰周围的墙壁,只能一步一顿踩着阶梯往下走。
下面全然是未知的,甚至让人疑心会不会一脚就真的踏进了坟墓。
到底了,下面已经没有楼梯了,宸末差点踩了一脚空摔倒。
大家一向都很看重下葬这件事,真是没想到横氏这么放纵……
直接埋在自己所经营的商铺下面,而且这地方还黑灯瞎火的,上面又是被经营的一塌糊涂的曾经辉煌,这岂不是让横纵老爷子下了黄泉都不能安宁?
“这么黑啊?”尉檐也下来了,但是二人都停在了下来后的第一片土地。
尉府主忽然说出了他的奇思妙想:“你说横富会不会是要把我们埋了?那他现在肯定把门锁上了?”
?这确乎是非常离谱的。毕竟在今天之前他们都没有见过,而且编造了一个高贵的身份,难道横富真的有这个胆来惹皇帝的人吗?
“我现在只想知道尉府主身上有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
“有,带了个火折子,但是我凭什么给你用?”
宸末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对尉府主展开搜身,他完全不想浪费口舌说服这个吊儿郎当正事不办的家伙配合自己做事。
“宸先生竟然趁着没人就非礼本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然而尉檐没有反抗,任凭对方把自己身上的火折子抽走。
一甩,火光便亮起来了。
这下面不大,地板是玉石所铺,但房间中唯一值钱,也仅有的东西,就是这玉石所制作的地板,和没有任何装饰的墙面。
“这是什么?这叫陵园?穷人家或许实在没钱直接埋,他们也如此随便么?”尉府主发出了质疑,“这就是个普通房间吧——你说他会不会是想把我们埋了?”
“尉府主不要再提这个了,我觉得不太可能。”宸末四处看了下,确定这里就是一个破烂屋子什么都没有之后,“这不是陵园,把我们骗进来肯定不会有好意,刚才应该让你在上面待着看好他的……我们还是快点走。”
说罢,他就转身向出口走,尉檐也紧随其后。
“问题应该还是在横富,带上横富,然后再去真的陵园看看,尉府主,我一直想知道迟廉府的消息为什么能这么没头没尾的。”宸末在前面边走边说,终于是走到门前。
他推了推,又拉了拉。
纹丝不动。
真的那么大胆吗?如今看来答案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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