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伉俪情深

夜幕降临，宫中的路段和殿宇大多暗沉下来，宫内众人也大多安寝。

只是御书房里的灯火还亮着，烛火摇曳生姿。轩辕策敛眉沉思，手握朱笔批阅奏章，月色难掩他周身雍贵凌厉之气。

他端坐着，看着那些废话连篇的折子，脸上显露不耐，脖颈上的青筋凸起。

又看了几本，依旧是文绉绉的废话。他索性将所有案牍打翻，目光如炬，双手叉腰在房中踱步。

小从子听见房中动静，立即推开门。见满地的奏章，就已知晓大半。

他默默的收拾地上的折子，将它们摆放齐整，重新放回原处。

轩辕策看着心烦，又再一次打翻折子。小从子因为跪在不远处，被一本奏章拍打到，额头瞬间红肿。

他还是跪在地上，口中说道：“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龙体。”

轩辕策低吼到：“息怒？朕如何息怒！满朝文武官员上的折子，不是说着一些无关之事，就是问候之语。要不然便是书生酸文，有用的东西，却没有多少。朕如何息怒！”

小从子双手交叠于额前叩头，说：“奴才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是奴才的罪过。”

轩辕策情绪渐渐缓和，起身走到小从子面前，扶起他。

“这不是你的罪过，不必揽罪。朕......怒气过重，伤势如何？”

小从子依旧低眉顺眼，恭敬答道：“奴才无碍，谢陛下挂怀。”

轩辕策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会才开口：“等下去御药房，取一些金创散，消消肿。”

小从子：“这......奴才卑贱之身，怎可用如此名贵的药。”

轩辕策：“你是从小跟朕长大的。虽说是主仆，但也如同知交一般，怎会卑贱？”

小从子听到这话，有些惊喜。半晌，对着轩辕策行了一礼：“奴才多谢陛下优待之恩！”

轩辕策望了一眼坤宁宫的方向，对小从子说：“今晚去其华那里。”

小从子拱手行礼，回答：“是，奴才这就去让人准备，摆驾坤宁宫。”

夜色朦胧，万籁俱寂，但坤宁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上官其华坐在檀木凤椅上，桌上一堆账本和收支清单，她一手握笔，一手拨着算盘。

涟漪：“娘娘，陛下来了。”她的贴身陪嫁侍女来报，不一会儿他便走到她的面前。明黄风衣披于肩上，外头冷风吹过，他哆嗦了一下。

上官其华起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长乐无极。”

轩辕策：“你我之间不必行这些虚礼，快起来。”扶住她，冰凉的触感钻入手心，有些寒意。

上官其华：“陛下的手怎么这般冷？”玉手握住他的大手，口中哈气，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贴着。

轩辕策怔愣了一下，随后拥她入怀。手指摩挲着她的青丝，把脸埋进她的颈肩处。

“这样，就不冷了。”

明黄风衣被风轻轻吹拂，他的怀中十分温暖。鼻息的气流呼出，混着磁性悦耳的声音，让她不经意间红了脸。

她的脸上浮现笑颜，说着：“我们应该去火盆旁，握着手炉，这样才能更暖和些。”

他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到火盆旁，把手炉拿在手里，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起抱着这个手炉。

“嗯，确实暖了许多。”

上官其华看着他，调笑着说：“你何时这般听话？竟是这样听我使唤。”

轩辕策眨着眼睛，也看向了她，也调笑的回到：“可不是，你可是在命令天子。敢使唤天子，你怕是胆子忒大了点。”

轩辕策把目光从上官其华身上移到小从子身上，微微偏了下头。小从子立刻心领神会，拉着涟漪往殿外走去，随手关上了门。

他转而又看向上官其华，神色温和，眸中光影交错。

“其华还有什么事没忙完嘛？”

“嗯……还有一些宫务没处理。”

“？？？这么晚，还要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刚登基，事务繁忙。后宫之中，也是杂事繁多。我是皇后，这些事都要我处理。”

轩辕策眉头紧皱，撇了撇嘴，带着怨气回答：“前朝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竟上一些废话折子。现如今后宫那些女官也是，敢把活都让你干，迟早一天把他们都杀了！”

上官其华听到他这话，知道他是向着自己的，心中多了些暖意，嘴上还是劝说他：“自古帝王初登大宝，自然有很多问题，需得慢慢调整，一步步来。不可急躁，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

轩辕策听她这么说，敛了敛不耐。转而恢复了刚刚的调笑：“其华这番话，让我幡然醒悟。不愧是我的贤内助。”

话音刚落，他拉着她的手往前一拉，她顺着惯性往他的方向倒去。

二人脸贴着脸，距离十分的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看着她如樱桃般的红唇，不自觉的吻上去，细细品尝着美味甘霖。

她瞪大眼睛，如同受到惊恐的小鹿，脸颊两侧瞬间变得绯红。怔愣了一会儿，便任由他放肆。

眼睛余光看见桌子堆积的账本，突然轻推开他，微微喘气。

轩辕策愣住，湿漉漉的眼睛呆滞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我还未尽兴呢。”

上官其华整理了一下衣着，平复了一下情绪，起身走到书桌前，执笔批阅。

“我想起来还有宫务没处理完，阿策先去安寝吧，等处理完了，我再过去。”

轩辕策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消散，搬个凳子，坐在她身旁。

“我不想睡，我要待在你身边，等你处理完。”他说着，双手交叠放于桌上，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她。

她无奈的笑笑，继而开始认真处理事情。

时间慢慢流逝，上官其华奋笔疾书，批阅的越发认真。轩辕策眼皮渐合，沉沉入睡......

又过了半个时辰，上官其华终于料理完了所有事情，伸了个懒腰，看向轩辕策。

他的睫毛长如鸦羽，皮肤虽不如女子白皙，却也透亮无暇。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他褪去了帝王威仪，在她的面前毫无保留、毫无防备的显现出自己的脆弱。

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这个只有二十又三的男人，就这么毫无准备的，独自承担起整个帝国的重任，她又怎么能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迎接未知的挑战。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温度，轩辕策睁开眼，下意识的握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摩挲了几下。

“事情处理完了嘛？”

“嗯……你等的困倦了吧，我们准备安寝吧。”说完，脸颊生出红晕轻咬了一下唇边。

他抚了抚她的头，神色温和。

“ 好啊。”

一把把她抱起，动作轻柔的放在床上，而后慢慢吻上。

玲珑红烛凝蜡，芙蓉一夜帐暖......

门外，小从子拿着从御药房取来的金创散，擦拭着额头上的红肿。

涟漪转头看向他，问：“你这伤，怎么搞的？”

小从子苦笑了一下，回答：“陛下砸的。”

涟漪挑了下眉，又问：“你一向谨言慎行，竟也会惹陛下不悦？”

小从子：“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总有不顺心的时候。做奴才的，偶尔当当出气筒，也没什么。再说了，陛下不还赐了我金创散嘛，可见还是顾着我的。”

涟漪笑了一下，说：“这般俊秀的脸，破了相倒可惜了。”

小从子听了，羞涩的笑笑。涟漪夸的不无道理，他的确身姿挺拔，长了一张比女人还秀美的脸，若真破了相，的确可惜。

涟漪：“早听闻东西二厂的公公们手段毒辣，人人皆惧。不曾想，你竟这般不经逗。”

小从子立即正色说：“公务是公务，性格是性格，正事自然是不能马虎的。”

涟漪点了点头，生出敬佩和赞赏的眼光：“嗯，你倒是称职的很。”

《大梁通史》记载，轩辕策于武贤十年正月初一登基称帝，改元盛安，史称盛安元年。朝局初立，为王朝之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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