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良好像确有什么大事与青烟交谈,为了方便出入,穆瑾笙干脆借了男装,加上李逸良的障眼法几乎以假乱真,活脱脱一青年才俊,青烟见了愈发欣喜,常见到她挽着穆瑾笙的手在楼里她的院子晃悠。白天楼里闭门,楼里的姑娘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常调戏那新来的少年郎,瞧他红了耳根都不自觉笑的开怀,风尘里的花,见到真真实实的风,不免怀念喜爱。
这地方少见像穆瑾笙这样的纯情郎儿,谁都新奇,谁都遗憾。遗憾自己不能在外面自由的飞,遗憾自己没有生个好人家。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窈窕,若是身世清白,哪个没有飞上枝头的希望?再不济也不会在这里日日弹琴跳舞。可造化弄人,有些人生来就是锦衣玉食,而更多的人是困苦一生、人群中人来人往,谁会在意你是谁,只有你自己想成为一阵吹过每一寸角落的风。
穆瑾笙并不因为她们是这里的人就对她们带鄙夷不屑的态度,看到她们的丰胸翘臀,总是有些害羞。她觉得这里的姐姐都很美,甚至有跟她同龄的,但是却比她出落的“稳重”。而她在这里则更多的是在帮忙干活,站在门口当护卫,还是李逸良将她暂时送给青烟打杂。本来青烟并不打算累着穆瑾笙,但穆瑾笙确实闲的慌,就答应下来了。
门外的烈阳确实火热,街上的行人却源源不断,跟穆瑾笙站在一起的几个杂役还在讨论那个姑娘的屁股大腿白,穆瑾笙就拄着扫把自顾自发呆。那边聊的火热,几个人争红了脸,一个说近日的花魁景芝姐姐是人间一绝,一个说那沉鱼落雁的景洛最动人心魄。挽春楼的美人名字也是有整齐划一,景字门、鱼字门、黎字门,三个门系将挽春楼分为三块,景字门净是人间尤物,美若天仙,多是陪笑的姑娘;鱼字门是乐妓,弹得一手好曲;黎字门大多是比较混杂,前面两个门系中在黎字门都有涉及。三门各有花魁,这是别的青楼所学不来的,三个花魁各有千秋,景字门的景芝,闭月羞花,有人为其赋诗“花痴花醉花留恋,月思月想月对影。一厢情诉百衷寒,疑似天仙摘我心。”诗到了景芝手里,众人都没想到她只是一笑置之,更是没有了其他反应。
穆瑾笙听姐姐们说青烟是景字门出身,原来也是那花中魁首,连皇亲权贵都不远万里来一睹芳容,更有“千金买诗赠美人,春风摇曳桃花开”的年轻士子,在她盛名的巅峰时期,谁不沉醉她的舞姿,谁不爱慕她的身姿?可时间总是在往前走的,她在某个朝野王亲的推波助澜下成功接手这满楼繁华,但青烟对于很多人都是神秘的,伺候的都是王公贵族中的权贵,白驹过隙,又因为她渐渐淡出人们视野,很多人已经忘却青烟这个往日头牌。这挽春楼被皇权接管后真实只是乐馆酒楼,整个东桥也可排上前三甲,不为别的,就为楼里姑娘的美貌,就为美娘指尖流出的曲。
穆瑾笙常见到楼里的女子躲在角落哭泣,或许是想家,或许是为自己难受…她明白自己连自己都救不了,更别说普度众生。人生也许本就是苦海吧。挽春楼自从由青烟接管,渐渐的,楼里的姑娘相比之前更多地得到了保护。
旁边几个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低声讨论自己的光辉战绩。
之前的小姚跟另几个伙计头探在一起,小声嘀咕:“哎我跟你们讲,梨紫姐姐的身材才是一绝!就那翘臀,就那美腿,哎呦呦,销魂销魂!”
“切,我可见过鱼寮姐姐弹琴,那胸脯才算得上是壮观!琴声也是一流啊~”旁边小厮满脸骄傲。
右边一个壮汉打趣道:“哟,你小子还懂琴啊?没看出来啊。”
几人在旁边互相交谈,穆瑾笙听着红了耳根,无地自容,正纠结要不要先离开,远处就来了不速之客。
几个高壮侍从围绕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虽然衣装金贵,但掩饰不住这人满身的傲慢粗鲁气息,五大三粗,旁边行人都绕道而行。
几人目的明确的来到挽春楼前停下脚步,打量了楼里光景。几个正在聊天的小厮都回原位站好,小姚站在中间,那男人指着小姚说着:“你,进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老子来你们这快活快活。”
小姚一脸殷勤:“额,这位爷,不知…您是哪位呀?”
“我是谁?哈哈哈,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爷告诉你,老子是这南阳城城主的外甥,黄东升!”男子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让楼里最美的花魁出来伺候你大爷我!”
小姚见他不像开玩笑,撇撇嘴转身去找青烟,另几个小厮也严肃起来,一排站在门口,穆瑾笙自然站在最边上。黄东升几个侍卫打量着门口几个看着瘦弱的护卫,皱紧了眉。
青烟随着小姚来到门口,站在门前,笑道:“这位就是南阳城主的亲戚吧?真不好意思,我们楼里这两天有贵人要招待,实在不能让您进来了,要不您改天再来?”
黄东升听了这话心下不爽,看着青烟妖娆身姿心里止不住骚动:“哼,是哪位达官这般霸道,偌大一个挽春楼,还不许别人来了!这是什么道理?你是不想做了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楼砸了?”略微停顿,“我看妈妈你也不错,从了小爷我,我就放过你们。”
说着他就朝青烟走去,伸出咸猪手就要往青烟身上搂,青烟收住了笑,皱起了眉,往回躲,穆瑾笙眼疾手快,在那双粗糙的手触碰青烟前打开了他的手。
黄东升瞬间的错愕,似是没想到这护卫会来阻止自己,他身边几个侍卫见状就要去抓穆瑾笙,青烟心下恼火,叫了一声:“哼,这是我挽春楼,可不是窑子,我劝您快些收手,楼里要来的可不是一般贵人,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冲撞上了,我可担不住这祸!”
黄东升蛮横惯了,见她们如此不上道既惊又气,沉下了脸,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富家公子看着热闹,嬉笑道:“黄公子,看人家都这么说了,要不咱就去别的地方喝喝花酒?又不是非来这,别惹的人家美人老板跟你拼命呢,哈哈哈!”
此话一出周围都笑开来,黄东升觉得脸上没面,涨红了脸,转头命令自家侍卫:“你们几个,把这楼砸了!”
旁边几个侍卫领命就要往里走,青烟怒极,喊道:“我看谁敢?!你可想好了,我们挽春楼不是好欺负的,你把我这楼给砸了,你就不怕日后哪位大人追究?”
这话里已经带着警告,是要拿挽春楼背后的势力镇压这小小城主亲戚,怎奈他膏粱子弟不屑一顾,无脑地仗势欺人。
黄东升仍在气头,听了这话更加觉得愤怒,让他们砸场子,路人都识相远离。几个汉子站在几个小厮面前就要动手,青烟一声令下:“动手。”
几个小厮得令,拿着早就拿来的棍棒,两拨人打成一团。青烟往后退几步,遣一个人去官府报官,转身去叫人,穆瑾笙跟着青烟保护她安全。门外不可开交,楼里风轻云淡,欢乐多多。姑娘们在挽春楼不接客时都比较惬意,练练曲,唱唱戏。青烟有恃无恐,今天就是杀了这个黄东升都不会给挽春楼带来任何危害,城主也不会为了这个远房亲戚招惹挽春楼背后的王亲。
门外的小厮从未见过这场景,黄东升来真的,楼里都是娇娇嫩嫩的姑娘,真干起来可能挽春楼真会抵挡不住,虽然黄东升这条命已经压在地府,但顾及到楼里的贵人交待白天不许外人进,也只能与黄东升耗在门口。
心里正盘算着,楼外的几人已经闯进楼中,青烟看形势不妙,识相开口:“黄大人,你执意要来我们这,我也确实没什么办法,规矩难破,要不我出钱,请您去隔壁酒楼与您的好友喝两个?”
黄东升冷笑:“老子今天就是来砸场子。你们要是识相,我也就放过你们了,可你们非要堵我,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挥了挥手,“来人,给老子砸!”
青烟脸色变了,让人搬来了椅子,坐在门口,几个小厮挡在她面前,她的脸越来越冷,一双凤眼眯起,唇角微勾,笑道:“好啊,您执意要砸馆,我就奉陪到底,你要进门,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随着声音响起,几个侍卫拿起了木棍挡在前面,青烟也看明白了,黄东升这么有恃无恐也许是受了谁的旨意,他背后的人定是为了这几天来挽春楼的贵人,这是权贵的事情了,黄东升只是一颗棋子,根本入不了青烟的眼,但是背后的真相却也不是她敢多想的,眼下保住挽春楼才是她该做的。
黄东升身边的人膏粱子弟在旁看戏,几个小厮殴打在一起,穆瑾笙站在青烟旁边看着,心里也看明白了,只是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要保护好青烟就可。
黄东升的侍卫大多受过专业训练,很快打得小姚他们站不起来,楼里的护卫昨日刚调走,今日正是防不胜防,对方有备而来,但青烟敢不让他进,就有不让他进得资本。
青烟翘起二郎腿,白嫩小腿若隐若现,纤纤玉手摇晃轻罗小扇,黄东升远远看直了眼,抹了把口水,踢开了旁边倒在地上哀嚎的几人,径直走向青烟,青烟拦在她面前,他说道:“青烟的大名闻于一时,现在一观,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只要跟了我,我保你荣华富贵,我只毁挽春楼,你大可以与我安稳一生!”
“我呸!这位爷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在这楼里呆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要犯我挽春楼也不怪我跟你鱼死网破!”青烟半倚在椅子上,胸前风景更显突出,“笙儿,抵挡一时便可。”
穆瑾笙始终看着黄东升,淡淡道:“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青烟听了这话开怀笑道:“那就别活了,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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